半個月後,臨皇城城門處,正有一個三十多人的商隊絡繹排隊進城。為首圓臉胖子臉上綻放親善喜氣的笑容,對著門洞為首兵將打躬作揖一番,隨之衣袖間偷偷遞過一袋銀子。
對方掂了掂袋子,臉上湧現滿意之色。眼色示意,手下兵士隨意清點一番,隻是臨到其間一四十多歲的仗劍俠士,臉上升起疑惑。胖子倒是擅長察言觀色,悉心介紹一番,俠士乃家族偏遠旁支,新進投靠,混口飯吃而已。眾人才得以順利入城。
商隊在商榷坊市一客棧包下一獨立院落安頓了下來。待到洗沐完畢,圓臉胖子不著痕跡的前後觀望一圈,而後小心翼翼敲開了一個房間。入內後竟頗為恭敬的抱拳失禮,“多謝恩公前日搭救,且連日來一路圍護,陳同這廂有禮了,恩公但有所求,同必定竭誠以報……”
對麵打坐床上的年青修士,眼眸開闔間神光燦燦,令胖子下意識視線壓下,不敢直視。年青修士自然就是喬飾一番的趙武陽。半月來,趙武陽一路潛藏身形,盡力堅持著遇城勿入,專挑荒野的策略。
如此這般,倒是頗為順遂,直到三日前鄰近臨皇城時,才喬飾一番,扮作遊俠兒走上管道。隻是途徑一密林時,竟遇到一夥剪徑強盜正洗劫一夥商隊,正義心起順手為之,隨後接受商隊邀請,作了一路圍護之人。
也幸得商隊掩護,否則難免意外生起,誰知道此等大城,是否有針對真靈事件者,小心駛得萬年船。
看到陳同一如既往的恭敬,絲毫沒有過河拆橋之意,趙武陽心裏暗自點頭,不愧為商隊領袖。隨後倒是臉色和善的回禮謙遜,並暗示自己也是修道之人。看到對方臉上升起恍然繼而激動中愈發恭敬,趙武陽一臉溫和的詢問打聽了一番。
譬如是否有聽說過騰遠山脈,臨皇城內是否有修道之人,最近有無奇聞怪論等。對於騰遠山脈,陳同倒是臉顯駭然,聲稱出北城三百裏就是騰遠山脈,乃有名絕地。隻因此山山麓起常年雲霧繚繞,凡人入內近乎一去不歸,多年下來口口相傳,竟成了‘談虎色變’之絕地。
至於其餘兩個問題,倒是一臉懵懂了,隻是提到最近似乎城門檢查更為嚴苛了,至少以往對陌生人是不會追問的。一開始趙武陽臉上流露失望之色,轉而又想,畢竟對方乃凡人商賈,不涉修道也是正常。反倒提供的消息,都很是有價值,大致印證了心中所測。
七八分確認多半真靈事件風波未過,趙武陽心裏愈發謹慎起來。第二日別過商隊,在坊市區遊覽一番,神識探測,自然進入修士交易坊市。購得騰遠地圖玉簡一份,而後無有甚大發現,才出北城而去。
日上三杆之際,趙武陽按圖索驥,來到雲霧繚繞之地。事實上遠遠看去,騰遠山脈模模糊糊間不甚高大,隻是如雄獅匍匐,帶著莫名威勢。依照地圖所解,騰遠山脈東西走勢,延綿六百多裏,其間有青州修真大教‘鬆紋觀’就出自山脈西側鬆紋頂上。
而對於清風崖,倒是未有提及,這讓趙武陽心裏甚為困惑。莫非當初穆衍風所言不實麼,隻是一想到其朗月清風的君子之姿,又不似作假。搖了搖頭,趙武陽身法調動,穿過沉沉霧靄,沿著山麓寫意遊蕩起來。
兩個時辰後,趙武陽在一流泉飛瀑處停了下來。原來前方飛瀑崖上一方茅草亭子,其間正有兩名年青道士你去我來,仗劍演鬥著。一炷香不到,雙雙收劍喘息一方,趙武陽臉上流露出喜色來,順勢行了過去。
看到對方行來陌生之人,二人默運功法,一臉戒備之色。
“在下趙二,乃一方散修。敢問二位道友,清風崖怎麼走……”
“哼!清風崖乃本觀聖地,不知道友何故欲往”其間一人道
“奧,在下有一友人,名曰穆衍風,本次專門前來拜訪。不知二位可曾知曉,還望不吝告知”
“趙道友也太不曉事,怎麼專挑穆師叔傷重閉關之日前來,怎麼……想有不利舉動……”其間一人看到趙武陽練氣修為,臉上掛滿了懷疑。
聞聽穆衍風竟然傷重閉關,趙武陽心中一沉,隨後自然誠懇解說一番。好不容易征得二位臉色鬆動時,才勉強答應帶著前往,隻是沿途休要搞什麼小動作,否則後果自負。隨後其間一人現行離去,想來是做準備去也。
一路二人沉默寡言,半天後,約莫達到騰遠東邊一處陡峻山麓下。眼前一團團乳白流嵐不時劃過鬱鬱蒼蒼的山嶺,一條歪歪斜斜的石徑由山麓蜿蜒而上,林木掩映下若隱若現。二人沿著石徑往上,林木幽幽間有‘布穀、布穀’鳥叫聲回環山間,靈氣愈發濃鬱起來,趙武陽不禁暗讚真個修道寶地。高壁立山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