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門深處,落葉峰半山腰某草堂內,趙武陽拜見了百草門五長老唐仲海,馬臉上鼻梁孤傲高挺,瘦削身形搭配著伸長過膝的雙臂,顯現勻稱圓融,乃金丹後期修士。迎著對方一臉的和善,趙武陽壓下心中忐忑,恭敬稱道“唐長老……”心裏頓覺怪異,不禁聯想到西遊記之唐僧來,太狗屁屁了。
對方卻道太過生分,趙武陽順勢改口稱呼‘唐師叔’。隻是尚未進一步付上滔滔敬意時候,對方陡然拋出一句,“為師和你有緣,愈收你為徒”
趙武陽不禁一愣,一路走來也想過譬如給自己一個下馬威,或是來上一段例行激勵,甚至自己事發敗露後的陷阱,就是沒有想到收徒來。自從踏足修真,自己還真沒有拜師過,紋水何老道何師兄算是半個師傅,甚至方墟子也算是恩惠良多,隻是都沒有做到自己心目師傅的威嚴。
第一次聽到如此直接的聲音,趙武陽愣神之後,腦中思緒不斷,自然無有回應。
“小子忒不利索,怎地,瞧吾不上……”
趙武陽收起臉上恭敬,聲音嚴肅道:“承蒙前輩看顧,隻是在下其心惴惴,敢問前輩為何如此眷顧在下”
“修道正該謹小慎微,小子個性獨立自強,堅持本心,和我一類人爾,就這些”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忙完一應拜師禮,這一對百草門有史以來最草草了事的師徒就算禮成,一旁站立的青年修士仍自一臉癡傻,陷入糾結迷茫,這……這就收徒完畢……太不莊重了!
三日後趙武陽再次來到落葉峰,一改上一次急迫忐忑,優哉遊哉現身草堂門前,抬眼上方,匾額上手書著‘觀雨’,如雨線般甚為纖秀。眼見馬臉師傅端坐一側,隔著幾案,有三十多歲的杏眼婦人端坐著,一臉溫和的看了過來。
馬臉師傅清咳一聲“這是你師娘,肖蓉”,隨後兩廂又是一番忙碌。看著趙一身文人獨具的溫雅氣息,肖蓉心底愈發肯定來,臉上湧現滿意的笑容。隨後師徒一番答對,譬如趙武陽平日中功法上的疑問,每每稍稍一提,師傅三言兩語就點出關鍵。
一旁曉師娘則是見聞廣博,陣法、丹藥、上古先賢,每每所言,必是引人入勝。趙武陽平日陣法上的困惑,藥材培育上得困擾,無不迎刃而解。心底第一次升起做徒兒的好處來。
待到蕭風又起時,堂外鵝毛雪片紛紛灑落,大半天已過。
趙武陽隨即起身,其間聽得趙武陽功法魂體皆休,雜學也不少,馬臉師傅倒是直言不再給予功法,且提點趙武陽當前功法多雜,小心貪多嚼不爛。當然,需做師傅最後眉頭一皺,隨後賜下一本冊子,算是師徒廝見之禮。
在馬臉師傅臉上驚異之中,肖師娘隻道“些許物件,贈與算是個見麵禮吧”,隨即遞過一枚小兒巴掌大小、桃心形石塊,色若殷桃。本待推辭不受,隻是對方輕飄飄一句,“長者賜不敢辭”,趙武陽隻得小心收起。
回到青竹園石洞內,趙武陽打開陳舊冊子,竟然是馬臉師傅築基期的一些修道見解,心裏自是激動莫名。隨後摸出石塊,掌心中傳遞中陣陣清涼,元神感覺到莫名的親和與吸引,很是怪異。
眼見趙武陽離去,馬臉師傅眉頭緊皺,瞧向自家掌門人。肖蓉收起平日的嬌俏,聲帶嚴肅道:“師兄定是覺得初次見麵,賜下重寶太過草率吧”
唐仲海……
“師兄還記得我曾經提過,我乃陰宗分支後裔,老祖宗當年外出不知所蹤,才使我支脈日漸凋零,數代下來典籍大多散失,唯獨傳下‘測字篇’。到了爺爺這一輩,出了叔公這一數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到得其中年竟又不知所蹤,數十年後現身家門時,竟然奄奄一息。彌留時透露,見龍者,乃吾族因緣,當善納之”
頓了頓,肖蓉又道:“或許是繼承了叔公些許天賦,我竟然參悟了‘測字篇’些許來,也就是測吉凶之術,還有更重要的望龍術。嗬嗬……當他出現廣場時,我就感應到吾族因緣已然來到。事實上,撇開其餘不談,他對師兄真個重要,莫非師兄還有甚不滿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