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將軍,小子刀法其實也算不錯,但小子曾經見過周將軍在演武場中劈出一刀,小子無法保住這弓!”霍去病如實的說。
“哈哈,周亞夫那家夥怕死,你別管他,你見他就拚命,他肯定輸,那家夥雖然說夠狠,但是就是怕拚命,你越不把他放在眼中,和他拚命,你這弓保住的希望越大,但是你畏首畏尾的,估計他一把搶過去,懶得看你一眼......”
周長生看到郅將軍的話越來越不成體統,但是卻偏偏無法抗議。
將軍看到欲言又止的周長生,笑著說:“這些年一直征戰在外,大漢的仗,是打不完的。離開都城時,你才八歲,現在你二十八了,見到你還真認不出來了......頌秋也二十二了,都長大了,蒙周亞夫教導,你們都不錯!可是我們老了!”
“二舅!”周長生總算改口稱呼,“義父教導,我一直沒有忘記.......”
霍去病目瞪口呆,這周長生什麼來頭?
“你是?”他迷惑的看著周長生,摸了摸鼻子。
“這就是毀譽參半的十皇子劉徹!”郅將軍說,“周亞夫不夠男人,但是他帶出來的子弟,都是男人!”
霍去病的心,突然劇烈的跳了起來。
真是大發了,劉徹,漢武帝啊,搭上他,榮華富貴肯定少不了。
但是,那靈魂卻在潑冷水:“你的曆史中,劉徹早就是皇帝了……”
“不管他是不是皇帝,我在這裏,就捧他當皇帝!”霍去病對那靈魂叫囂。
“假如現在一定要有皇帝,其實他做皇帝,很不錯的。”那靈魂也讚同,“至少,比那些皇子要強。”
是的,在這個等級森嚴的社會,身份這樣尊貴的十皇子,竟然,竟然願意用自己的生命,換取他逃跑的機會?
這,難道不足以讓人感動嗎?
這話,不從郅將軍的口中說出來,霍去病是不會相信的。
風如刀,冷。
霍去病覺得自己的血在燃燒。
感動,感激?這些詞語都不足以形容霍去病和那靈魂的心情。
“看你這點出息?”郅將軍又開口了,“皇子其實也不比百姓多什麼,十皇子成為皇子,隻是偶然,當初,我們誰想到我們的今天呢?”
這話,霍去病和那靈魂都讚成,但是這話,從這將軍嘴巴中說出來,太難了,簡直就是藐視現行的製度。
郅將軍在回憶,他繼續說。
“當初,我們誰都沒有想到我們會有今天,皇上當初隻想遠離宮廷,皇上也不過是皇帝的遠親,按道理根本沒有機會當皇帝的,他隻想做個酒店老板,在帝都能開上幾個分店;我的誌向是當一個鏢師,威風凜凜,走到哪裏馬賊都望風而逃,呼延的誌向是當個馬賊,手下有百來號兄弟,劫富濟貧,除了我的鏢,天王老子的鏢都叫他有來無回;周亞夫說他是名門之後,不能做這些舞刀弄槍的事情給祖先丟臉,他要做一些文雅的事情——他天天研究麻將,牌九,雙陸,要賭遍天下無敵手,結果,我們誌向都失敗了。”
但是這樣的理想失敗,相對於現在他們的成功,這並不是什麼壞事。
“有時候,想一想也是無趣,假如當初我們當初不那麼衝動,我們今天的日子,應該好過多了,說不定我,呼延,周亞夫,天天在皇上的酒店中喝酒,吆五喝六的......”
將軍眼睛看著前方,準是想起以前的日子。
“假如將軍和皇上當初不奮起於阡陌之間,現在的天下,不知幾人稱王,幾人稱帝,哀鴻遍野,餓虜滿地,誰知道是什麼樣子呢?”霍去病說,仿佛是安慰。
“但是現在,依然是路有餓殍,”郅將軍搖搖頭,否認說說,“就帝都還有人餓死凍死,一切,還是原來的樣子。”
將軍長歎,唏噓不已。
“是個好人。”那靈魂對霍去病說。
“將軍,總有一天,百姓會安居樂業的,路上,再也不會有餓殍,”霍去病安慰說,“可能將軍看不到那樣的日子,霍去病看不到那樣的日子,但是,我們的後代,總會等到那樣的日子。”
霍去病說得非常堅定,因為曆史就證明了這一點。
郅都慎重的點點頭,眼睛中有光芒閃耀,沉聲說:“這,就是信念。”
“也會有一天,沒有皇帝,沒有貴族,大家都是平等的,大家都擁有一樣的權利和義務。”霍去病說。
郅都縱馬揚鞭,大聲嘶吼:“假如有那一天,我郅都就是百死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