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雙腿邁開,陸軒很快走到了丁辰身邊。透明的玻璃桌上放著一個小本,一隻鉛筆靜靜地躺在那裏。

站在丁辰身邊,陸軒沒有說話,嘴角似揚非揚,低著頭,看著他。

微微仰起頭,對上男人湛藍的眸子,輕柔的目光像是蒲公英飛起,然後飄灑在青年的心上,撩撥著青年。丁辰在笑,眼睛裏滿是笑,嘴上的笑容也咧得很大。

能寫出這首歌,他很開心。男人給了他所有的靈感,讓丁辰心中對他的愛意更深。

兩人對望著,突然,陸軒眸色一深,唇角的弧度也勾大。

陸軒說:“要不是還有工作,我真想現在就幹死你。”

心髒驟然一跳,丁辰的臉瞬間染上紅光,嗓子有些幹,丁辰的心緒有些亂,手指放在琴弦,微微一撥。清脆的琴音響起,丁辰將頭低下,嘴角漸漸勾開,不怕死地說了句。

“你來啊。”

藍眸中的目光更加深沉,身體已經因為青年的話語衝擊而起了反應,陸軒將手搭在藤椅背上,一手按在玻璃桌上,高大的身體將青年完整的圈攏在了懷裏。

感受到巨大的壓迫感,青年微微一抬頭,陸軒的吻就直接落了下來。

兩人細細碎碎的吻著,混合著落日的餘暉,在偌大的辦公室中,光潔的地麵上投下一個長長的剪影,像是兩人未來怎樣走也走不到盡頭的路。

一襲吻很快結束,男人不過是細細的品嚐了一下青年的味道,看看是否與他手中彈得曲子這般香甜溫暖。

身下,青年的呼吸漸漸急促,卻在盡量保持平緩。雙手抵在男人的胸前,丁辰眼神有些迷離,微微喘著氣將唇別開,眼中帶著戲謔地笑意。

嗓音是對欲、望渴望得沙啞,青年輕聲說:“你該工作了。”

要是兩個人真在這種情況下開幹,至少一個小時男人別想工作。

鼻腔中發出一聲悶笑,男人站起身,輕輕摸了摸青年的臉,笑著說:“對,我還要賺錢包養你。”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陸軒邁開修長雙腿走到辦公桌前,來開辦公椅坐下。頭頂上的玻璃層完全敞開,陽光傾灑進來,照耀著兩個人。

陸軒是個注意力很集中的人,丁辰看著他,手中輕輕地撥弄著。琴聲清脆而輕柔,丁辰輕輕地哼出了聲。

低緩而又溫和的聲音在偌大的辦公室裏回蕩,窗邊的青年轉頭望著樓下的車水馬龍,陽光撫摸著他的臉,甚至能看清楚青年光潔的皮膚上那短短的絨毛。

時間一分一秒得過去,兩人之間仿佛擺了一個鍾表,滴答滴答,搖擺中似乎又有靜止。愛因斯坦的相對論,說的大抵是這個意思吧。

物理向來考三十分的丁辰如是想到。

夜幕漸漸降臨,暮色像是一層黑紗,輕輕巧巧地鋪灑在了偌大的辦公室裏。最後一絲陽光戀戀不舍的抽離,夜晚徹底黑了起來。

頂層乒乒乓乓得響起來,不一會兒,頂層玻璃夾層裏的日光燈逐一亮起,辦公室瞬間亮如白晝。

暖氣已經打開,外麵冷風刺骨,夜色如刀,裏麵的兩個人也是感受不到。溫馨的氣息一直彌漫在四周,將兩人包裹,舒適的感覺讓兩人的心情皆是愉悅。

丁辰會的曲子很多,或者柔和或者勁爆。他的偏向民謠,卻比民謠曲調要複雜一下。淡淡彈著曲子,丁辰不時回頭看陸軒一眼。而恰巧,陸軒也抬頭看他。兩人相視一笑,皆是低頭再做自己的事情。

一邊彈著曲子,丁辰將今天作的曲子潤色了一下。這曲子,丁辰並沒有改成兩人合唱的曲目。一來,是這首歌不適合兩人對唱,要是通過楊珊的嗓音清唱出來或者是隻加一層樂曲的音樂唱出來,這首歌會很好聽。二來,這算是他耍的小聰明。

楊珊說主打歌要男女對唱,山村一平又想要進駐中國市場,那麼山村寫的肯定是男女對唱。殊不知,雖然楊珊嘴上說著要男女對唱做主打,作為她複出的專輯,她應該想著主打還是女聲單唱。說要男女對唱,不過是要邀請兩人寫歌,卻不好拂了兩人的辛苦。

丁辰唱不唱主打歌都無所謂,而且他寫的這首歌如果能讓楊珊唱出來,也算是滿了他的一個夙願。這樣,能控製山村競爭失敗,丁辰的目的就能達到。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七點鍾。殺青宴安排在八點,作為主演,丁辰不能太晚出席。陸軒埋頭工作了一下午,臉上和眼中是說不盡的疲倦。

將吉他放在桌邊,丁辰就接到了張雪的電話。辦公室夠大,丁辰手機的震動聲很低,陸軒卻仍舊聽到了。

似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歉意,丁辰吐了吐舌頭,陸軒隻是淡淡一笑,衝他點了點頭。丁辰趕緊按了接聽鍵。

中午丁辰說要回去後,張雪大致就猜到了他要做什麼。知道他在新娛大廈,張雪也不是很急。隻是對丁辰說:“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服裝,貞貞這邊也要馬上給你做造型,你大約什麼時間能下來?”

抬腕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七點一刻,丁辰起身,看了陸軒一眼。陸軒也正往這走著,丁辰說:“馬上就下樓,你們在地下停車場麼?”

張雪應了一聲,又叮囑了幾句,然後掛掉了電話等丁辰下來。

身體有些疲憊,陸軒晚上卻又不得不去應酬。丁辰走過去,站在陸軒跟前說:“我得去殺青宴了,你過會兒忙完再去是嗎?”

殺青宴其實是演員與劇組主創們玩兒的一個宴會,作為投資商出席,頂多是過去走個過場。而且最好是中途過去,說兩句話發兩句言就走,不然,很影響劇組的吃喝玩樂。

“我不需要去太早。”陸軒說,“張雪都安排好了?”

丁辰點了點頭,然後說:“那我先走了啊。”

陸軒微笑著說:“好。”

陸軒就站在自己的身前,完全沒有任何動作。丁辰也不覺得有什麼,嘿嘿一笑後,轉身就要繞過陸軒往門外走。

“你還忘了一件事兒。”陸軒拉住了丁辰。

丁辰轉過頭,扭頭看著陸軒一臉不解。這時,陸軒再次走到丁辰的跟前,抬起手,放在了丁辰的頭上。

丁辰寫歌詞的時候,因為搜腸刮肚而變得有些焦躁,一直撓頭撓頭,帽子都歪了天上去了。

兩人之間差了十幾厘米的高度,男人低著頭,滿臉的認真。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甚至能將丁辰的頭給包攏過來。動作輕柔而仔細,陸軒將丁辰的帽子正了正,然後說:“好了。”

丁辰的頭發很短,不像娛樂圈其他男演員一樣還留著劉海或者頭發長一些用來做造型。他的頭發就是寸頭,幹幹淨淨清清爽爽。

將帽子擺正,陸軒滿意地看著丁辰,笑著說:“可以了。”

心中暖融融的,像是別墅裏的壁爐在他的心中安了家。丁辰擠了擠眼睛,用摸著帽子掩飾自己的羞澀,幹咳一聲,微紅著臉看著男人,臉上掛著略帶靦腆的笑意。

丁辰說:“你還忘了一件事。”

這一次,倒是陸軒疑惑了。

正在這時,丁辰雙腳踮起,雙臂抱住男人的脖子,對準男人的唇輕觸一下,吻過即離。

腰上,是男人自然而然搭上來的雙手。陸軒眸光動人,丁辰笑眯眯地說:“我走了。”

說完,鬆開雙臂,轉身走了出去。

留下陸軒自己,看著空蕩蕩的辦公室,突然笑了起來。

從陸軒的專用電梯直接去了大廈負二層,找到自己的suv,丁辰打開車門上了車。車上三個女人已經坐在那裏等著,不但如此,還有黃粱。

眼睛一亮,丁辰高興地說:“又去蹭吃蹭喝?”

黃粱穿著一身簡單的禮服,造型也是十分簡單,越看越順眼的五官蒙著紅光,可見黃粱很高興。

一把拿掉丁辰的帽子,黃粱哈哈大笑:“尼瑪你吃了我多少塊盒飯裏的牛肉,老子去蹭頓自助餐怎麼了?又不是你家的!”

哈哈笑著去搶帽子,丁辰搶過來後一把蒙上,笑著說:“你還好意思說,你都多久不給我吃牛肉了。話說黃哥現在在哪個劇組混啊?什麼時候我去串個門,吃塊肉。”

黃粱拍完了《觸不可及》後,上次拍賣會上認識的投資商果然找到了他。現在,正在籌拍一部喜劇,黃粱在裏麵演男二號,是個說著方言賣萌的反派逗比。

仔細想想,黃粱還真是本色出演。

“還沒開拍呢,應該跟你們差不多時候。”貞貞笑著將丁辰剛戴上的帽子再次摘下來,然後扶著他的頭讓他老實點給他做造型。

丁辰老老實實坐在那裏,也沒有動彈,聽貞貞邊擺弄邊說。

說到跟他們差不多時候開機,丁辰轉頭問張雪:“《驚蟄》那邊說什麼時候開拍了?”

宣傳海報做出來,開拍應該很快。丁辰一直以為,自己參演了三部戲,每個劇組都小跑著趕這趕那是因為確實趕。卻沒料到,這種速度就是電影圈的速度,必須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