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我不說了。 你呀，這個脾氣遲早要吃虧的。 ”
“天啦，我該怎麼辦呀？ ”吳燕長歎，一頭倒在朋友家的沙發上。
“不和你說了，我要上班去了。 你自己在家裏呆著，餓了，冰箱裏什麼都有，自己拿。 ”吳燕朋友匆忙出了門。
吳燕躺在沙發上想著心事。 朋友們上班的上班，做生意的做生意，隻有自己最沒出息，在家裏“啃老”。 現在捅了這麼大一個簍子，這下怎麼辦？
醫院，曉涵爸搶救過來，老人醒過來眼淚長流，一家人怎麼勸都沒有用。 曉涵媽媽和曉涵圍在床邊，也陪著流淚。此時，吳健又氣又急。氣的是妹妹如此不明事理，竟然跑到醫院來鬧，闖出大禍；急的是，妹妹走後曉涵再沒拿正眼瞧過自己。
“曉涵，別哭了，這樣會傷身子的。 ”吳健拍拍曉涵的肩。
“吳健、曉涵，你們給我聽著，我要出院！ ”這是曉涵爸爸醒後說的第一句話。
他現在明白女兒、女婿沒有錢了，要治療必須仰靠親家的支持。
“爸，今天的事是我妹不對。 那錢，那錢本來就是我們的，我爸隻不過讓燕子送過來。 ”吳健趕緊解釋。
“吳健，你的心意我領了。 我知道你和曉涵是好孩子，孝順、不想讓我擔心，就想讓我安心治病。 可是爸不能裝作不知道你們的苦衷啦，爸不能成為你們的包袱啊！ ”曉涵爸爸老淚縱橫。
“爸，你說什麼呀？你隻管安心養病，其他的有我呢。”程曉涵哭著說，“我能掙錢，你別擔心。 ”
曉涵爸拉住女兒的手，大滴大滴的淚從眼角流出。 他知道女兒是個心高氣傲的人，若不是真沒有錢了，也不會為錢跟吳健家人著急的。 難為女兒了，自己可不能再拖累女兒。
“吳健，曉涵，你們要是孝順，現在就去給我辦出院手續。 ”曉涵爸堅決地說。
“老頭子，我回老家去，把房子賣了給你治，咱們賣房子就有錢了。 ”曉涵媽哭著勸道。
“你糊塗了，把房子賣了你以後住哪？我不賣！你舍得，我還舍不得呢，我可不想你以後連個窩都沒有，你去睡馬路呀。 ”曉涵爸爸說完，竟輕笑。
程曉涵駭然，從來沒見過父親這個模樣。 程曉涵跪在床前，哭著說：“都是女兒無用，讓你們二老擔心。 爸，您就安心治病吧！ 我還有房子呢，我把房子賣了給您治病！ 治病的錢您不用擔心，房子賣了這治病的錢咱就不愁啦。 ”
吳健拉程曉涵起來，程曉涵不肯起來。 情急之下，吳健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說：“爸，你就理解理解曉涵吧，曉涵總不能看著您不管哪！ ”
望著床前跪著的女兒女婿，曉涵爸爸痛苦地閉上了眼。 人活到這個地步，已沒有多少尊嚴可言。本想早死晚死都是死，不拖累孩子，走得尊嚴一些。可是女兒的孝順讓他隻能放下尊嚴，苟活人世。
曉涵爸閉上了眼，不再說要出院的話。 一家人再無話可說，默默地陪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