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一曲相思(2 / 2)

百裏長劍睨了一眼失了神還沒有清醒過來的張嘯,皺了皺眉,再次出聲道:“張兄,莫不是你認識彈曲之人?”

張嘯搖了搖頭,手放在胸口,針紮一樣的痛,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剛想說不認識,看到從琴架旁起身的熟悉身影時,猛然站了起來,打翻了酒壺都不自知,失神的說道:“玥兒……”

景常柯側頭一看,那神情淡漠,小臉盡顯蒼白卻依舊掩不住她傾城之姿的容顏,不是冷梓玥又是誰。

對於這個女子,他有過數麵之緣,隻是今日見到,感覺竟完全不一樣,到底是哪裏不一樣了。

月都皇城的人,幾乎家喻戶曉,冷梓玥不堪未嫁先休之辱,一氣之下跳下朱雀台。那麼高的地方,她能活著是好還是壞。

那個刁蠻公主又會放過她嗎?

“什麼?”百裏長劍是二皇子,他的母妃是薑貴妃,縱使聖寵不衰,也畢竟年華漸漸老去,唯有得到至高無上的權力才是最真實的。

莊妃年輕貌美,但她無所出,張家與他母妃的娘家又世代交好,一直以來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因此,才有了之前張嘯與冷梓玥退婚一事。

娶北寒國受寵的四公主為妻,怎麼都比娶一個沒有地位,沒有權利的女人為妻要好,雖說,冷梓玥的美貌,早已不是傾國傾城所能形容的。

他想要得到皇位,才會對張嘯要找什麼樣的女人都關心,宮中自有他的母妃跟莊妃去周旋,而他要做的,就是拉攏朝堂之外的勢力。他辛苦努力了那麼多年的結晶,一定不可以毀在張嘯的兒女情長之上。

隻是一個女人罷了,待他們大事一成,張嘯想要什麼樣的美人兒,他百裏長劍都不會皺一下眉頭。隻是現在,冷梓玥這個女人一定不可以亂了張嘯的心,北寒國的公主北堂馨兒善妒,要讓她知道張嘯的心裏還有冷梓玥,答應他的事情隻怕就很難辦到了。

“玥兒……我……”張嘯呢喃出聲,是那個他想念多時的女子。朱雀台上她單薄的身影毅然落下,讓他來不及抓住她的手,那血迷了他的眼,讓他痛不欲生。

小心翼翼的打探她的傷勢,看著他的丫鬟哭著跪求忠君候找大夫救她的性命,而他什麼也做不了。他不能違背他的家族,不能違背他的使命,哪怕要犧牲掉他最心愛的女人。

張嘯隻覺得他是這個天下間,最最可悲的男人,既可憐又不值得人同情。

“你做什麼,她已經不是你的未婚妻,一個閨閣中的女子出來拋頭露麵,就能看得出她是何品行,你還對她抱什麼心思?”百裏長劍拉住張嘯的手,不惜動用了內力,“你別忘了,四公主才是你即將過門的妻子,她的眼裏可容不得沙子,你想保住她的命,就應該知道你要怎麼做。”

說完,他鬆了手。他在賭,張嘯在意冷梓玥的生死。

張嘯踉蹌幾步,跌坐到椅子上,痛,貫穿了四肢百骸,讓他什麼也聽不到,看不到,隻有百裏長劍最後那句話在他的腦海裏盤旋不去,他怎麼可能忘記,就是因為他在意冷梓玥,才會讓北堂馨兒對她下毒手,逼死了她。

這樣的他,還有什麼資格站到她的身邊,保護她。

就像她在歌裏唱的那樣,他給的承諾都化為泡影,隻是一個笑話罷了。那一句一句,就像是他與她之間的美好回憶一樣,淒美而沉痛。

他是一個負心之人,有何臉麵站到她的麵前去。

“長劍,你說得過頭了。”景常柯皺了皺眉,眼神微暗,一個男人有野心是好事,但也不需要用這樣的手段,委實讓人不屑。

也是,隻有那樣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沒有誰會不臣服在他的麵前。

“姑娘好琴藝,春風甘敗下風。”略低的嗓音從乳白色的珠簾後響起,輕輕柔柔好似一縷清風拂過。

冷梓玥抬眸,隻見一個身穿櫻花綴白底抹胸裏衣,外披淡紫色長袖紗衣,在胸下打了個精致的蝴蝶結,整個人顯得粉粉的,好似三月裏的桃花,嬌媚動人。一雙淡紫櫻花繡花鞋,緊包著三寸金蓮。腰間掛著一個繡著荷花的綠為底色的香囊,淡淡清香縈繞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