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遙看著桌子上的菜肴,這些都是他平日愛吃的淩國菜色,花蓮做得一手的好菜,自己當初也誇讚了不少次,就連小伍跟小陸也是讚不絕口的,隻是現在滿滿一桌子的菜,卻不如當年的三菜一湯了,吃起來已然是索然無味的了。
司城容可能已經開始謀劃了,很少會來這裏,這點讓林子遙暗暗鬆了了口氣,不來最好,眼不見為淨,而在這裏照料他的,也隻有花蓮一人,外麵是否還有人,林子遙不清楚,但是司城容曾經很隱晦地警告過他,不要讓他隨便試著逃出去,這個代價,他付不起。
自己還有什麼可以付出的代價?林子遙冷笑著,自己現在不過就是隻被圈在金籠的金絲雀罷了,但是金絲雀還能有能力飛翔,但是林子遙卻覺得自己一天不如一天的身體,早就已經不能妄想外麵的天空了。
花蓮就站在門口,看著獨自一人坐在桌子前,隻有他一人,用左手拿著筷子,明顯就不習慣的左手就連夾起菜都顯得很困難,但是林子遙卻依舊堅持,不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吃著,隻是跟往日一樣,吃得一點也不多。
以前的公子不是這樣的,幾個人坐在一起,總是能將桌上的菜和湯吃幹淨,林子遙甚至還會添上一碗,然後誇讚她的手藝,那時候的自己也是很開心的,那時候的自己,甚至會忘記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任務,就好像自己就是一個被林子遙從容王府帶回來的丫鬟。
然後就這麼開開心心地一起生活在一起,為他開心而開心,為他擔憂而擔憂,自己真的早就吧林子遙當做了自己的“哥哥”……
這種感情不會是假的,自然不會是假的。
花蓮垂著頭,看著門外的果樹,樹葉早就已經凋零了,這裏也不是真的小院,就算是一模一樣,但是這裏沒有記載他們的歡樂。
林子遙放下筷子起身,看著桌子上還剩下不少的菜,半會兒才說道:“以後別做這麼多了,吃不完。”
望了眼背對著自己的花蓮,林子遙歎了口氣。
花蓮一驚,有些驚喜地回頭,這是林子遙來到這裏後,第一次跟她說話,花蓮揚起笑,剛要回答,但是林子遙卻轉身進去,林子遙有些冷淡的背影讓花蓮原本欣喜的話語頓時噎在自己的喉嚨中,花蓮紅了眼眶,低著頭,走到桌子邊上開始收拾。
除了飯碗內的飯有動過的跡象,其他的幾乎都沒有動過,林子遙根本就沒吃多少,是因為不想吃自己做的飯麼?是因為這個原因麼……
原來公子已經這麼討厭自己了?
想到這裏,花蓮原本忍住的眼淚頓時落在了飯菜中,吧嗒,吧嗒,止也止不住,花蓮抬起袖子,低聲抽泣著,擦了擦眼淚,卻發現越擦越多,花蓮受不住了,捂住了臉頰,蹲□子抽泣著。
這不是她想要的,這不是她想要的啊,為什麼他們會變成這樣,她想要回到原來的那個院子,想要每天早上叫醒要入宮的林子遙,想要跟小陸還有小伍他們鬥嘴,想要在門口,望著西邊的夕陽,等著林子遙歸來,然後熱上飯菜……
她隻不過想要跟以前一樣,呆在林子遙的身邊,就靜靜呆著也好。
可是他們的距離明明這麼近,為什麼現在卻猶如陌生人一樣,自己那麼做真的是逼不得已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蹲在地上緊緊抱住自己的花蓮根本不知道,林子遙根本就沒有進去,他在簾子後麵的牆邊靠著,本來就沒什麼力氣,卻死死撐在一旁的櫃子,臉色已經刷白了。
外麵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他不是聾子,能夠聽見花蓮那種壓抑的哭泣,那種仿佛一隻手撕扯自己的心口的感覺,讓林子遙眼前頓時黑了黑。
他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花蓮,也不知道今後會怎麼樣,而且花蓮是司城容的人,若是自己過分對花蓮怎麼樣,難保對方會花蓮不利,就算花蓮這麼做,但是林子遙也知道她的苦衷,隻是他不怎麼喜歡有人欺騙他,所以才會覺得生氣。
但是心底還是將花蓮當做是自己的妹妹的,他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但是眼下,他不能跟花蓮有過多的簽了。
花蓮也沒有害自己,隻是沒有說出實情,那段一起生活得日子,他知道花蓮是真心對他,聽到外麵哽咽的聲音,花蓮這個傻丫頭……
林子遙閉上眼睛,搖搖晃晃地往前走著。
林子遙扶著牆,想要走到最近的椅子上去,但是越來越覺得頭昏,還未多想,整個人已經倒在地上,頭撞在了椅子邊上,發出了一聲巨響。
原本在外麵的花蓮聽到聲音後,立馬起身衝了進去,看到林子遙倒在地上,額頭上甚至還冒著血,頓時嚇白了臉色:“公子,公子別嚇花蓮啊。”
花蓮慌慌張張地掏出絹帕捂在林子遙的額頭上,眼淚更是止不住了,立馬扯開嗓子大喊救命,外麵守著的人似乎是聽到了花蓮的喊叫,立馬衝進了不少人,見到林子遙額頭上白色的手絹已經被染紅,頓時臉色大變起來。
容王爺走之前就已經交代過了,要確保林子遙安然無恙,這期間包括林子遙不能出去,也包括了林子遙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