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崬國,恰巧正好趕上了司城容的登基大典,但是淩宸天不準備出席,而是派了其他使臣,林子遙的身體倒是奇怪地好了起來,淩宸天也覺得奇怪,原本是打算過來找司城容的,但是看林子遙這樣,似乎也沒事了。
“不如在這裏呆段時日吧?”林子遙雖然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任性,但是畢竟從小在這片土地長大的,況且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自己的大哥了,估計對方也一定很擔心自己,而且私心也一直想著再去看看花蓮,總覺得讓她一個人留在那裏會很寂寞。
小陸跟小伍兩人是已經離開了,留在院子的,隻有花蓮一人了,雖然淩宸天說有讓人去那裏固定去打掃,但是心裏多少還是牽掛著。
知道他的想法,淩宸天也不強求,帶著他到小院裏,一陪就是一整天,等林子遙反應過來的時候,淩宸天已經坐在屋簷前麵,正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抱歉,我自己發呆……”
“無礙。”
“花蓮這個丫頭是不是恨我?”林子遙將目光放回墳上,“晚上從來不進去我的夢,就連讓我說聲對不起的機會都不給我。”
淩宸天不說,而林子遙也不言語了,過了一會兒,這才抬頭看了眼這棵樹,感慨道:“真好,有樹為你遮風擋雨。”
“我也是你的大樹。”淩宸天從後麵抱住他,撫摸著他的頭發,“花蓮不會恨你的。”
但是我甚至恨我自己,如果不是自己開口要花蓮,估計花蓮還在容王府當她的丫鬟,也許久沒有這麼多的事情了,也許大家都會歸位,自己也不會跟這麼多人又任何的牽扯。
聽到外麵的動靜,林子遙微微側頭,大門猛然被撞開,天明背對著他們,而站在他麵前的,正是白刑跟司城烈。
“你,果然沒死。”白刑瞪了眼天明,剛要進來的時候,被這人攔住,他就知道他們在這裏,上次在城外的馬車中匆匆一瞥的身影,果然是林子遙。
“既然沒事,為什麼不現身,你知不知道我……”白刑頓了下,突然不說了,司城烈站在他一旁緊緊地看著林子遙,這段時間他派了多少人去找林子遙,卻一直沒有任何的線索,知道前段時日才知道林子遙可能落在自己大哥手上的時候,甚至想去質問。
但是得到的永遠都是大哥的沉默,他也無可奈何,這才放棄了,隻是沒想到再見到林子遙,還真的是在淩國,是淩宸天帶他過來的,亦或是真的被自己大哥……
司城烈不想追究這些,他隻需要知道林子遙現在好好的,那就足夠了。
瞥到屬下的墳,司城烈一頓,花蓮的事情他也早就聽說了,很難過吧,林子遙在知道花蓮的事情後,一定很難受,隻是那個時候,在他身邊的,卻不是自己,其實自己早就已經沒有那個資格了啊。
淩宸天側身,微微擋在林子遙的麵前,天明也警戒著,隻要白刑跟司城烈一動,他就會立馬采取行動。
“謝謝你們的關心,但是我的事情,與你們無關,你們回去吧。”林子遙也不想跟他們有任何的牽扯,於是這麼說道,雖然知道這麼說很傷人,但是他真的不想再跟這些人又任何的牽扯和關聯了,對於他來說,這樣就足夠了,他不想再……
“沒聽到林公子的話麼?”天明眯起眼,氣勢不必眼前的兩人低,顯然一副你們再敢上前就要動手的架勢,雖然以他的身手,對付一人可能還行,但是司城烈的武藝不用說,白刑雖然人有些太過率直,但是這個副將的名頭也不是擺著的。
“你們回去吧。”林子遙看向他們兩個。
白刑握緊了自己手上的短刀,這把短刀還是林子遙當初為了他救了花蓮而道謝的時候贈送他的,這麼些年,他一直都帶著身邊,可是現在卻覺得自己手上的這把短刀就跟諷刺他一樣,然他甚至有些握不住。
司城烈收回手上的劍,看著林子遙垂著的右手,眼神有些暗淡:“你的手,真的……”
林子遙不說,算是默認了,司城烈眼裏一片暗色,說了句告辭後,就轉身離開,白刑咬著牙也離開,頭也不回。
司城烈抬步往前走著,胸口卻異常難受,自己曾經手把手教過他射箭,也曾經對著他那白皙的右手發過呆,他以為林子遙的天賦,能成為一名很好的弓箭手,而林子遙似乎也很喜歡弓箭,甚至比他軍隊中的人還要刻苦地練習射箭。
這樣的人,他的手廢了的時候,該是有多絕望?隻是在林子遙的眼中,完全沒有看到任何的黯淡,甚至比以往更加亮眼,是因為經曆了那麼多,所以變成這樣的麼?
可惜,陪同他經曆的歡笑跟痛苦,都不是自己,以前不是,現在不是,將來,更不會是自己了。
看著前麵一步一步往前走的人,白刑很清楚地體會到對方的感受,自己衝進去看到林子遙後,原本的欣喜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林子遙是怎麼會說出那種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