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城容剛進屋,就看到幾個宮女跪在地上,微挑了下眉,司城容看向珠簾後的人,心裏說不上的生氣,於是問這些宮女:“他又沒吃?”
跪在地上的宮女戰戰栗栗地回答道:“公子連水都不肯喝。”
果然又是這樣!司城容揉了揉額頭,這林子遙是仗著自己不會對他怎麼樣,所以跟他慪氣麼?但是一想到那晚淩宸天轉身的模樣,司城容勾起嘴角,看吧,不管用什麼手段,林子遙還不是落在自己手中。
隻是這林子遙……
地上的宮女們感覺到一陣冷意,垂著的珠簾被司城容扯下,一顆顆價值不菲的珍珠掉落在地上,發出不小的動靜,所有宮女縮著脖子,大氣不敢出一聲,這幾日都是如此,裏麵的人不吃不喝,陛下就會發火,然後逼著對方吃下去,這些宮女不明白,得到帝王如此寵愛,為何卻還要如此頑劣地反抗?
不過這些也不是她們所能管的,她們隻需要安照本分做事便好,跟著司城容進屋的太監朝這些宮女使了個眼色後,心裏也有些坎坷不安,想了想,自己端著飯到一旁候著。
果不其然,裏麵爆出皇帝怒聲,林子遙卻隻是垂著頭,像是完全沒有聽到對方的怒吼一樣,就這麼呆呆地坐著,淩宸天大婚的消息是昨天知道的,天明也不見了,司城容說了整個經過,林子遙隻覺得自己渾身發冷,像是掉進了冰窟一樣,不止是冷,還不能呼吸。
聽到消息後,胸腔猶如窒息的錯覺讓林子遙產生了抗拒,司城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逼他,刺激他,林子遙的耳邊隻要聽到司城容的聲音,就會覺得作嘔。
司城容喚來端著飯碗的太監,然後逼著林子遙吃下,但是林子遙側著頭,甚至抬起左手,一手將碗摔在地上,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司城容怒道極致,從昨天起就一直這樣,水也不喝,飯也不吃,怎個人就跟沒了魂魄一樣,坐在床沿邊上,整個人空洞得讓司城容覺得發怵。
碗摔在地上破碎的聲音像是激起了林子遙的感官,隻見他猛然抬頭看著司城容,有些幹裂的唇半啟:“我要去淩國。”
司城容頓時掐住他的下顎,狠狠地盯著林子遙,半會兒才笑道:“林子遙,你還想去淩國?是淩宸天不要你的,你那yin蕩的模樣,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就連天明都沒有留下,你覺得你去那裏還能做什麼!”
林子遙氣得發抖,被迫抬起的頭發酸,但是雙眼卻是死死地看著司城容:“我要去淩國!”
“林子遙!”司城容大聲道,“別不知好歹,你不是說要相信他麼?可是你看,他轉身不照樣娶了別的女人,林子遙,你是男人,他永遠也不可能給你名分的,他為了那個酋長之女,在宮外建了華宮,動用了多少勞力財力,這樣的人,你說你還相信他?”
“什麼?”林子遙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腦海中響起淩宸天曾經說的,在宮外建的那所宮殿是屬於他的,他說要將自己藏在那裏,不讓任何人看到,那時候自己還在氣他,對於他說的話,可氣又可笑,但是心裏卻還是記下了的。....
那所住處現在要給別的女人?
“林子遙?”司城容見林子遙愣愣地看著前方,眼裏冰涼的神情讓他一震,那種像是絕望的容顏,讓司城容不知不覺鬆開了手。
“我不信!”林子遙猛然起身,搖著頭,“我,不會相信的,他說過,他說過……”
像是想起了什麼,林子遙捂住自己的心口,一陣陣的絞痛讓林子遙整個人搖搖欲墜,臉色也是死白死白,心就像被什麼東西死死握住,想起來了,對了,自己當初被判充奴的時候,就聽到過傳言,淩國皇帝為了一個美人,勞民傷財地建了華宮用來金屋藏嬌,還出言說打這江山,也是為了那宮殿中的美人。
林子遙現在確信了,曆史就算因為他而有所改變的話,也會因為他,走回原來的軌道中,自己終究跟前世一樣,結果,還是一樣……
“林子遙!”司城容見他發抖著,頓時慌了手腳,將幾乎摔倒在地上的林子遙抱上床榻,然後朝身後的人吼道,“還愣著做什麼!叫禦醫!”
太監跌跌撞撞地衝了出去,林子遙側彎著身子,嘴角竟然一出血來,司城容大駭,緊緊抱住他,一直嘶吼著,喚著林子遙的名字,但是懷裏的人卻沒有任何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