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漆黑似墨的幕空,不知在何時,悄然地映出了一輪彌月。在朦朦的月色之下,一處峰巒頂台,顯得格外的寂靜,峰頂臨近崖壁邊的空地上,赫然聳立著三塊巨石,就這般渾然天成地融在了朦朧的夜色當中。
這三塊巨石有近十丈的高大,各自都相隔著數丈的距離,形狀也甚是古怪,隱隱看去,仿若是三朵花苞,含苞怒放,欲爭相鬥豔。
驟然,一陣微風吹過,將地上零落的幾片樹葉“呼”地卷起,然後攜帶著在半空中舞出好幾個溜旋之後,又輕飄飄地打著轉,落在了三塊巨石的中間處。
就在樹葉觸地的刹那,兩道人影交錯一閃,隨即便見一男一女兩人,在朦朧月光下,無聲無息地各自站了一塊先前的花苞形巨石之上。
其中身軀頗為高大的男子,披著一件玄黑色鬥篷,略顯方形的臉上棱角分明,而劍眉之下,則是一雙炯炯有神的虎目,這位看似二十七八的男子,渾身上下給人一種色厲內荏的感覺。
另外一位相對瘦小年輕女子,身披紅白相間鬥篷,容貌冷豔動人,身姿如若拂柳,讓人一看,就心頭直癢。
這兩位在互看了一眼之後,就一言不發地微撩了撩鬥篷下擺,隨即從容地坐在了各自巨石的花蕊之處。
也就在此時,懸崖空地的對側密林內,響起了若有若無的腳步聲,隨後就在一陣“嗖嗖”聲中,眾多人影便從林中一竄而出,直奔三塊巨石處。
在幾個眨眼的功夫之後,這些密密麻麻的身影,分成了三波人,分別圍站在三塊巨石之下,且都有十五六人的樣子。細細一看,就會發現這些人中有男有女,但每個人衣袖之處,都鐫繡著一個熠熠生輝的金絲蠱字。
身披鬥篷男子的目光一掃巨石下麵的眾人之後,眉頭微微一皺,語氣沉穩地說道:“怎麼回事,其他人呢?”
話音一落,圍在鬥篷男子巨石之下的眾人中,便緩步走出了一名書生模樣的陰厲青年,此位上前了幾步之後,就一擺手中的折扇,神情恭敬道:“回稟薛老大,我演蠱堂核心弟子三十人眾,實到十五人,其中未到之人中,有六人正護衛高層前往中立之地的路上,五人執行相關任務,而剩餘四人已殉職。
身披鬥篷的男子一聽此話,麵無表情的臉上,異色略微一閃,隨即就無所謂的輕點了一下頭。
就在書生模樣之人退回人群之際,圍在冷豔女子所坐的巨石下麵的人群中,一名容貌清秀,看似精明的高挑女子,蓮步輕移地走了出來:“稟告宣大姐,長老堂三十人眾,實到十六人,五人戰死任務之中,三人現正在執行任務,其餘六人則護衛堂內高層前往中立之地。
“知道了,退下罷。”冷豔女子杏唇微動,涼淡而語。
與此同時,被稱作“薛老大”的男子和“宣大姐”的冷豔女子,不約而同地看了一眼另一塊空蕩蕩的巨石之上,隨即,目光才落到了圍站在其下的十幾名男女弟子。
“雖然各堂的核心弟子三十人眾涇渭分明,但你們的魁首韓僮早已被剝奪掉了首領一職,按照祖規,則由另兩位魁首暫為管製的。”被稱作“薛老大”的男子說到這裏就一頓,其眼角略微瞥了一眼冷豔女子之後,又語氣平緩道:“彙報情況罷。”
而圍站在空蕩蕩巨石之下的眾人,則都一臉桀驁不馴的神情,顯然對此很是不服,隻是卻未有一人敢站出來說話,隻是相互著稀稀疏疏的嘀咕了起來。
“我們護法堂的事,還輪不到外人來管。”一個甚是不滿的聲音,驀然在這些人的後方響起。隨即,就見人群從後麵開始慢慢分開,與此同時,一名神情孤傲的俊朗少年,緩步而出,而與其擦肩而過者,臉上都不自覺地露出一絲懼色。
孤傲少年在冷哼了一聲之後,身形一躍,撲向了那塊空空無人的巨石之上,而就在此時,一條黑芒“咻”的一聲,也同時朝著半空之中的少年激射而去。
少年一見迎頭而來的淩厲黑芒,臉色一變,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竟能夠讓尚處在半空之中的身形在一滯之後,又往回倒射了回去,而與此同時,那道黑芒則在“砰”的一聲後,紮在了巨石壁上,在震落了幾塊碎石之後,便露出了黑芒的真身,竟是一根纖細烏黑的秀發。
“你什麼意思?”孤傲少年臉色難看地望向了對側巨石上麵的冷豔女子,怒道。
“這個位置姓‘韓’。”冷豔女子伸出皓腕,指了指無人的那塊巨石頂端,麵無表情地說道。
“嚴家小子,你雖然在護法堂三十人眾內,是數一數二的存在了,但也並不是最強的。再說,按照規矩,想要成為新的魁首,你必須要有何我二人持平的實力。”被稱作“薛老大”的男子,雙手抱肩的說著,“現在的你,還不夠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