蓘州處在楚國的西角落邊陲,麵積不到正常州郡的三分之一,且土地貧瘠地厲害,而整個州加起來的人口十萬都不到。不但,每年上繳的稅賦少之又少,反而還常年需要朝廷的大量救濟糧來賑濟民眾,以避免亂民暴動。
如此現況,本是難以被劃定為州郡的,隻因周邊的其他州都不願將蓘州這個連鳥都不願拉屎的小地方並入自己的領土,所以蓘州就很是“榮耀”的以州的名義存在了下來,仿若被丟棄的待死孩童一般。
這一日,蓘州某處深山老林難得沒有烈日高懸,漫天密布的雲霧就像蒙住了大半個天際一樣,而映入眼簾的周空,也略顯著灰蒙蒙一片。
倏然,一隊人馬出現在了視野之中,人人馬馬車車的相繼尾隨著,而延著崎嶇的山道,呈現出一個敞得極開的八字形隊伍。
這隊人馬也就有兩三百個人,從他們衣著和馬車上的貨物來看,應是一支跑貨商隊。為首的是兩老一青年三人,盡皆騎著高頭大馬,此時三人正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什麼。
“再往前就要入枯雲山了,山道崎嶇難涉的很,也隻能將馬匹棄在此處,靠雙腳攀行了。索性已經不遠了,隻需一個多時辰便能到地方了。”一名鷹鉤鼻的白發老者在向前望了片刻之後,語氣平淡地對左右之人說道,“不知馮長老和宋護法意下如何?”
“門主之言甚是,馮某沒有意見。”被稱作馮長老的老者,毫無表情地回話道。
“晚輩自然也聽從門主之言。隻可惜嚴師叔忽染了重病而無法前來,否則可要比晚輩來此,妥帖多了。”青年甚是謙遜的對著老者一拱手說道,隨後又不禁輕歎了口氣。
白發鷹鉤鼻老者在聽完二人之言後,也便不再多說什麼,隨之他一勒韁繩,又對後麵之人擺了擺手,然後就聽到後方一連串的馬嘶聲和車輪摩擦地麵的聲音響起。片刻之後,隊伍就停了下來,很是訓練有素的樣子。
在隊伍的中間處,一名精壯的漢子幾步走到一輛馬車前,“咚咚咚”輕敲了幾下車廂:“都出來罷,接下來要改換步行了。”
話音剛落,便見車簾被一隻芊芊玉手撩起,一名容貌姣好的少女扭著曼妙的身姿,從車廂內走了出來。
“蘭兒師妹,你倒是等等我啊。”一句略帶討好意味的話從車廂內傳出,隨即就見一名頗為俊朗的青年從車內匆匆而出,三步兩步就走到了少女身邊。
這一男一女二人身著華麗服飾,乍看之下,不禁會讓人猜測是不是此商隊主人的公子小姐。此時,兩人滿臉的興奮神情,仿佛是在期待什麼天大好事發生一般。
而最後從車內出來的是一個相貌稀鬆平常,神情稍顯憨厚的十五六歲青年小子。這名半大不大的青年小子雖然也是身著華麗服飾,但穿在其身上卻讓人覺得極為別扭,仿若一身衣服都是偷來似的,很是不搭調。
這名青年小子一走出車廂,就表情顯得局促不自然,搓手搓腳的跟個土包子少爺似的,偶然扭頭打量一下四周,然後又一臉不好意思地匆忙低下腦袋。但是,若有人蹲下身來仔細瞧這名神情略憨的青年小子時,便會發現他雙眸中的異樣之色。
此人正是莫言,而他為什麼會身現此地,這自然是有莫大緣由的。
原來,當日再次與淩老兒見麵之後,莫言才知曉護法堂的玄尊嚴正朽居然是淩老兒的舊部,而在驚訝之餘,也總算不用再苦惱著如何混入祭品人員名單的事情了。
這是因為演蠱門每次祭祖所需祭品,都是由三大內堂各出其一的,並且對於祭品也沒有什麼硬性的要求,似乎隻要是少年少女就可以了。而有了護法堂首座的幫助,莫言搖身一變成為祭品一事,自然是易如反掌。
之後,在商議完了一些事之後,就各自散去了。而幾天之後,莫言就被嚴正朽派來的人,直接領去了參加祭祖的人員集合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