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夜色,朗月當空,黑幕之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繁星,眨著眼冷看俗世眾生。
白日繁華熱鬧的大街上,此時冷清的涼颼颼,偶爾看到幾家燈火亮著,也是一些臨近關門歇業的客棧和酒樓。
一陣冷風吹過,卷著一隻破爛燈籠在街道上跌跌撞撞。街旁的漆黑胡同,宛如是無形之口,吞噬著凡人的膽氣,滋生著莫名寒意。
黑亮皮毛的健瘦野貓躥到胡同口,神秘而冷漠,它止住微微拱起的身軀,定睛看著一處漆黑的拐角,發亮的貓瞳上閃過如人一般的狐疑目光。
倏然,胡同內一戶人家的後門,“吱嘎”一聲打開,野貓被驚走了,而門內走出一名灰袍老者,他鬼祟地探頭四下一看,並未發現有什麼人,這才放心掩上門,若無其事地走出胡同,踏上大街,朝城北而去。
“守了兩天,總算沒有白等。”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從某處拐角走出,摸著下巴如斯說道。此人相貌普通,披著一件黑色鬥篷,正是離開了杜府的莫言,他之所以在此出現,為的就是跟蹤那位老晁了。
倏然,一聲貓叫響起。隨之,某處籮筐下的老鼠顫抖了。
莫言扭頭看去,正是先前那隻黑貓。此時,它蹲身在一側的圍牆上,目光謹慎地盯過來。
“小家夥,你可差點壞了我的好事。”莫言嘴角浮出一絲玩味的笑靨,嘀咕一句,便不急不緩地離開了胡同。
而那隻野貓,仍是目光疑惑,它抬起前爪擦拭了一下皮毛,又露出尖利的獠牙,準備開始它衷愛的貓捉老鼠遊戲了。
此時,莫言也在貓捉老鼠。在黑夜之下,他施展出玄隱功法,悄無聲息地跟著老晁,漸漸接近著什麼。
城北郊外的秋風亭,此處距離亂葬崗不遠,晚上寒氣逼人,陰森森的很,少有人敢到這裏來。
夜色之中,一座破舊的木結構亭子,靜靜坐落在樹木環繞的山坡上。灰袍老者不時環顧一下周圍,極為謹慎,他走進亭子之後,四下一看,故意輕咳了三聲。
與此同時,兩道人影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並在月光之下,顯出真容。其中一人,是中年漢子,身軀高大壯碩,滿臉橫肉,下巴長著一個肉瘤,模樣猥瑣得欠揍,且醜陋難看。
而另一個青年之人,身著淺綠色袍子,身形不高不矮不瘦也不胖,模樣甚為俊秀,帶著些許書卷之氣,那雙狹長的眼睛之內,浮蕩著陰毒奸猾。
躲在暗處的莫言乍一見兩人,心頭就升起異樣的感覺,隨之想都不想,就往身上施了一個隱匿氣息的斂息術。如此,他才算安下心來。
“見過兩位仙師。”灰袍老者一見麵前的兩人,不禁恭敬無比的施禮。
“廢話就不要說了。事情辦得如何?”中年醜漢嘴裏發出破鑼般的聲音,語氣頗為不客氣。
“小老兒一直按照兩位仙師教授的方法去號脈察看,到目前為止,可以肯定杜丫頭一直佩戴著那樣東西。過幾天,小老兒會再去察看一次,絕對不會出什麼問題的。”老者垂頭順耳回稟著,語氣不敢有一絲懈怠。
“很好,其他還有什麼情況嗎?”中年醜漢頗為滿意,隨口問道。
老者眨了眨眼皮,略微頓了一下,說道:“倒也沒什麼變故,隻是淩駕盟的崔金龍,不停派來一些神醫給杜丫頭看病,小老兒擔心……”
“哈哈,有什麼好擔心的。就憑那些俗世庸醫,難不成還能查出什麼來。”中年醜漢不屑地怪笑一聲,語氣傲慢說道,“你隻管盯著孟氏母女動靜就可以了,至於那些沽名釣譽的狗屁“神醫”,就隨他們去折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