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酷暑讓人不禁想起秋天的蕭瑟,但對於方毅來說,迎麵吹來的熱風,卻猶如那冬日的寒流般刺骨。方毅是一個高中畢業的學生,在六月剛結束的高考中,他以218分的“高分”報答了自己那望子成龍的父母。是的,這對於他的家庭來講,試一次沉重的打擊。頂著家人和朋友們的冷嘲熱諷。他隻能離家出走,在網吧的喧囂和酒精中找到那一份屬於自己的依靠。方毅喜歡打籃球,這也許是他唯一的愛好了。看來是他名字裏有“毅”,才使得他年複一年的在籃球場上揮灑著汗水。身高191的他,扔在人群中便能輕易被找出,因為母親是俄國人,繼承了一半俄國血統的他,長得濃眉大眼,褐色的瞳孔裏透著不為人知的堅毅,一頭黑色的長發帶著少許自來卷,使得他看起來還蠻帥。他從網吧出來,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正值中午,人群如鋼鐵洪流般從他身旁呼嘯而過,望著高樓聳立的這座鋼鐵叢林,他猶如困獸般顯得頗為迷茫。也許是自己的潛意識在作怪,他慢慢的走向了平時經常去的酒吧,名為黑色星期五的酒吧生意並不是太好,又因為是中午,酒客們似乎都還沒起床,習慣性的和酒保打過招呼後,撿了一個牆角的散台便坐了下來。他默默的點燃一支香煙,在煙霧繚繞中望向了酒吧中,吧裏零零散散的坐著幾桌人,似乎都是情侶,幾乎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讓酒吧播放的藍鳥音樂更為合適。但這短暫的平靜瞬間就被一聲聲急促的高跟鞋的聲音所打破了,方毅隨聲抬起來頭,不禁開始打量起這位“不速之客”起來。黑色的高跟鞋,黑色的絲襪,黑色的連衣裙,似乎顯示著主人的不凡,一雙緊繃著的細長大腿,加上隨著走動而飄飛的黑色長發,再配白皙動人的臉龐,讓方毅不禁眼前一亮,但心裏卻不是滋味,畢竟名花總會有主的。方毅抱著好白菜都讓豬拱了的心情,繼續抽起來自己煙,喝著酒保剛送來的自由古巴,正準備叫點朋友來的時候,高跟鞋的聲音卻接近了他所坐的散台。他抬頭看到她走向自己,剛準備說點什麼,她卻搶先道:“有人坐嗎?”。方毅愣了兩秒隨後道:“沒有”。於是她便坐了下來,四目相對,一股說不清的氣氛洋溢在周圍。她要了一瓶啤酒,點了一隻女士香煙,翹起了二郎腿,大腿根處若隱若現,讓方毅不禁小腹一熱,臉也紅了。當他正準備說點什麼緩解一下這尷尬的氣氛時,她又開口道;“你喝完酒能陪我在城裏轉轉嗎?我一個人好無聊”。頂不住**的方毅欣然答應了。走之前她終於組織好了語言,笑著問道:“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我叫方毅”。她看著方毅笑了笑,狡黠的道:“當陌生人不也挺好的麼”。方毅一時找不到話說,於是兩人出了酒吧,在街上逛了起來兩人吃了一頓飯,買了些小飾品,最後便去了賓館。畢竟對方毅來說,這不是第一次這樣幹了,於是輕車熟路的他便和她在床上纏綿了起來,她又要了兩瓶啤酒,說盡盡興,方毅也欣然答應了,他上完了廁所後喝了半瓶酒,便開始和她坐在了一起。正當方毅準備下一步動作時,他忽然覺得自己的手如此之重,如灌了鉛水一般,腦袋也開始昏昏沉沉。當他倒地前記得的最後一幕,便是她掏出手機打了電話,和她看著自己如待宰的畜生那般的眼神,他意識到了不對勁,但是身體卻不聽使喚,便沉沉睡去。他醒了,並不是在溫暖的床榻上,而是在冰涼的水中。方毅緩緩的張開了雙眼,看到一片紅。是的,他發現自己現在正躺在賓館的浴缸裏,被冰涼刺骨的冰水混合物所包圍著。他覺得身體如一團棉花一樣,但隱隱的腹部作痛,低頭一看,兩條長長的傷口赫然在腹部的兩旁,白花花的肉也已經翻起,沒有任何縫合的痕跡。透過傷口可以看到濃濃的血正在往旁邊的水裏融去,裏麵的髒器早已不翼而飛。是的,他的腎髒被人切走了,殘忍又血腥的被人搶走了。方毅,還有不到十分鍾的生命了。他能感覺到頭越來越重,視線越來越模糊,他知道自己失血過多已經快休克了。而身體的抽搐也顯示著他的生命即將終結。18歲的他,本應該有大把的時間去揮霍,但在死神的鐮刀麵前,他是如此的脆弱,就如狂風中苦苦支撐的小船一樣,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撕的支離破碎。他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眼裏含著不屈和些許恐懼的目光,艱難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似乎是想要作出做後的掙紮,而死神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他的人生如放電影般在他腦海中播映著,隨著他力竭的右手"啪"的摔進冰涼的水中時,他的生命也離他而去了。而他在夢中,望著漆黑,寂靜的空間裏,看到有一道黑色的大門,上麵滿是枯骨與骷髏頭扭曲著黏在一起發出淒厲的嚎叫,而身後好像有一雙不可抗拒的雙手推著他一般,他被送進了裏麵。如果他留意門簷的字,他會發現用血寫著的四個字“魔度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