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奕覺得,何文那個眼神實在太裝了,不僅是那個眼神,這一場練習賽何文在旁邊就是很裝,套馬揚舟的話,被雷劈的應該是這個人啊啊。

淩奕被何文那種漫不經心地小否定刺激了,忍不住把人家腹誹了一番。不過還是開始把注意力集中在內外的傳接球上。

第一次還看不出什麼,第二次當然還是看不出什麼,第三次嘛,他也不知道自己看出點什麼了。

不過,任何籃球技術隻要認真去看認真去感受體會,淩奕還是能比普通人察覺到更多。而且隻要他真正投入進去,也沒有真的無比厭惡的感覺,反而還覺得不錯。

現在他被坐在旁邊的何文影響,對於球場上攻勢的變換和比分的領先落後,已經沒有開場時那麼關注了。

淩奕天生的那種好戰和唯我獨尊的性格,當然不是那種看透了輸贏不計較比分得失的家夥。他即使把自己放在了“教練”的位置上,也不可能就真的修煉成仙,完全不在乎輸贏。

不過因為這場練習賽賽前就被羅小斌等人教育什麼主要目的排練戰術打出實力,開賽之後他又被何文摁在板凳上沒機會上去,他也有那麼點叛逆心理。

說到底他除了身上穿了麥東籃球隊的球衣,到現在為止他對整個球隊的認同感還不是那麼的強。這認同感要建立起來,起碼要來幾場相互扶持浴血奮戰之類的吧。

既然他沒上,輸個幾分丟得也不是他的麵子,估計從很側麵很側麵的地方還能顯出他的重要性來。淩奕抱著這種心態,對現在麥東落後的局麵也沒有太多忿然和不高興。

他這種注意力的轉移其實也是無意識的,給誰旁邊坐一個看上去輸贏無所謂但要追求更高層次的提高什麼的教練,大半場比賽看下來就看見何文在擺譜在高深莫測,正常人也會受影響。

何況何文旁邊坐的,是對籃球運動有著非常高領悟力的淩奕。

“仔細看,慢慢想。一兩球的輸贏是不重要的,關鍵是在比賽裏學到了什麼。”何文悠然地說。

淩奕暗暗撇了撇嘴,果斷地選擇不去配合他,問一句看什麼之類的。

一旁的馬揚舟也沒管何文那種暗示,他當然也不知道到底何文暗示了些什麼,不過他同樣選擇了他感興趣的地方去觀察,也跟著有些不那麼執著兩隊相互上漲的比分了。

不知不覺之間,從一開始何文所說的對球隊的信任,中間何文對於球隊上場球員的不同調度,讓淩奕去體會“教練”和旁觀者的角色。到現在何文很平靜地刺激他說他技術的不全麵,然後示意他通過觀察別人去學習……這些種種下來,這一場練習賽,就真正有了它的意義。

球場上麥東球員們在展示訓練水平發揮出正常的實力,同時他們自己通過跟景升比賽,不斷學習不斷熟練,而何文通過看他們比賽還修正調整他平時的訓練,這是一場練習賽的意義。

但另一方麵,何文在球場下還兼顧著教育球員席上的隊員的工作。而這一次的教育對象,明顯就是淩奕同學。

淩奕在努力投入地觀察球場上內外傳接的時候,心裏也慢慢明白過來這個事實。

何文並不是單獨把淩奕拎出去跟他從籃球最淺顯的什麼規則什麼技巧說起,然後給他闡述解釋何文自己的籃球理念和整個球隊的運動係統,什麼麥東籃球隊的主力主要攻擊點,什麼籃球隊的幾套幾套戰術,最後分析淩奕自身的特點和能力,設計屬於他的一套戰術或者是把淩奕整個定位清楚之後塞到籃球隊當中。

從一套規範訓練教育體係來說,何文對淩奕的訓練安排和教育規劃似乎是很混亂的。從淩奕通過挑撥和測試進入到籃球隊以來,何文並沒有過多地把關注放到淩奕身上,沒有單獨的談話沒有單獨的訓練安排,就跟淩奕是個普普通通的新隊員一樣,就從最基礎的籃球姿勢什麼的慢慢教起。

當然,淩奕自己的籃球基本功並不紮實,他的個人風格太濃鬱,技巧太花哨,確實很需要有個正規的籃球教練從基本功一點一滴教起。

這不是說要把淩奕的風格完全去掉把他的動作姿勢練成個跟教科書一樣死板僵化,但規範一點,標準一點,等他上場的時候不要時時都緊緊地貼住了犯規的那一條邊線,讓球場上的裁判們很無奈很為難,就很好了。

畢竟不是每個裁判都能欣賞淩奕這種風格,要是遇到一個古板嚴謹的,淩奕一動就給抓住,然後回回都吹你,那別說上場當主力扛大旗了,每一場比賽估計都成了五分鍾球場遊。

何文要淩奕從基礎練起沒有錯,但他真的完全把他當新人,還是有些讓人難以理解。

這點完全不是淩奕自誇,他的個人能力在目前的麥東籃球隊裏邊,絕對是完完全全的第一。就是練習賽那個時候,他領著幾個毫無默契的家夥,特別是這幾個毫無默契的家夥裏邊還有馬揚舟(為毛要強調一下==),他都能頂住胡瀚那幾個籃球隊員的攻擊,最後找到機會反超,最終擊敗對方,這充分說明了淩奕的能力。

如此能力出眾的球員,何文竟然沒有單獨找過他,沒有特別的家訓也沒有安排他跟老隊員們來幾次適應性的默契訓練,而真的是把他扔到新人裏就不管了,確實是有些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