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肅王(1 / 2)

金玧最瞧不起仗勢淩人色厲內荏的窩囊廢,懶得再理會於猛,親手扶起受傷的老人,說:“老人家,傷的嚴重嗎?”

老人從未聽過別人對他如此和顏悅色地說話,一時難以適應,低著頭,紅著臉,很小聲地說:“老奴……”他傷的過重,一句完整的話尚未說完,吐出一口殷紅的鮮血。

金玧隨身攜帶著治傷良藥,趕緊拿出一顆塞進老人的嘴裏,說:“先把藥吃了,有什麼話等會再說。”

老人咽下藥丸不久,身上的傷不疼了,力氣恢複了,那顆藥丸不但不苦,吃下後反而像喝了一杯上等茶水,唇齒留香。他知道金玧給的是一顆最上乘的治傷靈藥,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心想此人貴為王爺,高高在上,為何會對他一個窮酸落魄的老人家這麼好?

許白楊善於洞察人心,馬上看明白了老人的心思,說:“你不用奇怪,殿下雖是王爺,麵對弱勢之人卻從來不擺高高在上的姿態。別說是你,就算是一個全身滿臭泥的乞丐,他也不會吝惜一顆藥丸。”

老人感動地淚水涔涔,哭著跪了下來,哽咽著說:“王爺,老奴活了這麼久,從沒遇到過像您一樣的好人。好人自有天來佑,您肯定會一輩子大富大貴平平安安。老奴隻要有一口氣在,會每天向上天祈禱,祝您多娶幾房夫人,多生幾個孝順兒子。”

金玧趕緊把他扶了起來,說:“老人家折煞我了,你和巫靈閣的人究竟有什麼過節,他們為什麼當街打你?”

於猛害怕金玧知道實情不會饒了他,搶在老人前頭說:“肅王殿下有所不知,這個老家夥是個鼠妖。他本是朱家的一個仆人,偷了少夫人的金釵,我和幾個兄弟正在詢問金釵的下落。這個老家夥嘴硬的很,死活不說,小的萬不得已動了刑。”

鼠妖排在妖族中最末一等,男人都做仆人,女人都做婢女,無論是妖族還是人族,都將其視為最為卑賤的一類。於猛以為提起老人的身份,金玧會滿懷輕視之心,再也不願意管這場糾紛。沒想到金玧的眼皮都沒眨一下,看著老人的眼神絲毫未變,依然很溫和,很敬重,很善意。

許白楊一眼看穿了於猛的心思,笑著說:“小子,老夫好好教教你做人的道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這是聖人的教誨,應謹記在心。當然了,這點做起來很難,但是看到老人給予最起碼的尊重,見到幼兒應該擁有最起碼的憐惜,隻要心中尚存一絲良知,都能做到這一點。”

金玧說:“跟他說做人的道理,豈不是對牛彈琴。”

許白楊不好意思地笑起來,說:“是啊,白白浪費我的口水。”

金玧的目光轉向於猛,寒意與怒氣越來越盛,說:“看來本王孤陋寡聞,竟然不知道巫靈閣有在大庭廣眾之下動刑的規矩。”

於猛指著老人說:“他是小偷。肅王殿下,我在為朱家查案,是朱家。”

於猛反反複複提到的朱家正是妖族中的首富火狐妖家族,和任天問的關係十分親密。金玧知道朱家在妖族中聲名狼藉,更知道於猛是個什麼德行,對他所說的一切根本不相信,溫和地問老人:“老伯,您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何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挨打,有什麼委屈盡管說,我堂堂肅王,可以為你做主。”

於猛擔心自己把事情搞砸了會被師傅訓斥,一個威脅的眼神向老人瞄了過去。

金玧暗中注意著一切,把於猛的小動作盡收眼底,說:“老伯,不用擔心也不用害怕,一切委屈訴說之後,我會把你留在王府,管他是誰也不敢動你一下。”

老人有了靠山,鼓起勇氣說:“殿下,老奴的確是鼠妖。”

金玧說:“不用總是自稱老奴,在我眼裏,您隻是個受害者,說我就行了。”

老人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被人尊重的幸福感,感激地點了點頭,說:“我和我的兒子在朱家當了幾十年的仆人,三天前少夫人弄壞了一枚珍貴的金釵,不由分說毒打仆人出氣,我可憐的兒子被活活打死。可憐我年近百歲,隻有這麼一個不成器的兒子,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金玧的同情心油然而生,說:“老伯,我這個人不會說什麼話安慰你,你自己要想開一些。”

老人說:“我本想投河自盡了此殘生,可是一想到我兒子死的冤屈,心裏不甘,一紙訴狀告到巫靈閣,希望能為我兒子討回一個公道。”

許白楊說:“去巫靈閣告狀,也忒糊塗了。不過話說回來了,妖族中的糾紛除了去巫靈閣告狀,也沒地方可去。”

老人說:“被打死的還有一個人族的童仆,孩子隻有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