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會兒女孩漸漸收聲,我道:“該走了,一旦那些野獸去而複返,我們可就麻煩大了。”女孩默不作聲的站起身走到我麵前。
掏出指北針準備確定自己的方位,可一眼之下我頓時出了一腦門子冷汗,因為指北針居然損壞了。
或許是之前來回的奔跑,或許是當地磁極紊亂,總之一個質量極佳的軍用指北針已經失去了效能,我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所在的方位。
在這種地方一旦失去了方向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而天空又被大樹和薄霧遮掩的絲毫不露,無法觀察北鬥星,到這份上我隻能問女孩道:“你是琴科草原的牧民?”
我希望她隻是一個普通牧民,我也希望殺死那批雇傭軍的就是雪原中的狼群,這樣至少我還有生還的可能,我不希望去麵對一群具有隱秘力量的生命。
女孩美麗的雙眼卻透露出對我極度不信任的神情,這當然不會是一個牧民該有的眼神,如果真是誤入歧途,遭遇絕境,突然見到了軍人無論如何也不會用這種眼神與我交流。
片刻之後她冷漠的道:“你們這群貪婪的人類又為了殺死我們而到來?這次你們帶來了怎樣先進的武器?但是我遺憾的告訴你,無論你們的武器多先進,無論你們進來多少人,必將被雪原之神埋藏於此。”
看來此地真有一群原住民存在,不過謎團解開我反而不再糾結道:“我隻是為了幫助你,沒想過從你這兒得到什麼?”
“你最好別這麼想,就是殺死我也不會出賣我的族人,甚至我的敵人。”
我認定這隻是一個少女的義氣話,便笑道:“還是我送你回家吧。”
“回家”女孩冷笑道:“你手上拿著用以殺戮的凶器,居然要送我回家?野蠻人確實很單純,但絕不是傻瓜。”
我不明白女孩為何會毫無來由的懷疑我,便道:“如果我是你說的那類人,何必要保護你,五名軍人難道還帶不走一個小女孩?我和同伴完全失去了聯係,陷入絕境,這一切可都是為了救你?而且這些事全是在你眼皮底下做的?難道你可以視而不見?”
“我怎麼知道你們不是在演戲?”
“那群狼也是事先安排好的?我可以肯定它們不會傷害到我,傷害到我的同伴?”這句話將女孩說的啞口無言。
我歎了口氣道:“走吧,別辜負了朋友為你付出的生命。”
這番話徹底捅到了她內心最柔軟的區域,女孩忍不住又要掉眼淚,我趕緊拉著她稀裏糊塗的找了條路就走。
兩人默默走了很長時間,她低聲道:“前麵那片樹林你會看到一株掛著熊皮的黑鬆樹,到時候往右走。”
“能走出林子嗎?”
“如果咱兩命大、運氣夠好應該能出去。”聽罷我隻覺得一顆心拔涼拔涼的,但也沒有細問,心照不宣吧。
很快我便看見了那株掛著熊皮的大樹,熊皮硝製的非常好,整個攤開來吊在樹枝上隨風擺動,我並不知道這麼做的用意何在,但岌岌自危中我早已失去了好奇心,隻是按著姑娘所言往右轉去。
又走了大約三四公裏我眼中浮現出了一幕實在無法想象的景物。
我甚至呆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指著前方道:“你看見了沒有?看見了沒有?”女孩沒有說話,平靜的看著我手所指的方位,對那片存在的事物她似乎早已知曉。
我看的的居然是一處臨時搭建的軍事指揮所。
隻見占地巨大的灰白色軍用帆布帳篷,頂上和四周都掛上了偽裝用的藤條樹枝,布簾的窗孔處伸出一根黑黝黝的重機槍管,那特殊的造型以至於我一眼就能分辨出是支加特林旋轉重機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