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蘇硯璃隻叫出了一個字,便後悔莫及的把後麵的兩個字咽了下去。

李穆山回過頭,看見蘇硯璃笑了出來。

“硯璃啊,我還想著你去哪裏了,走吧,我們去看看你方師兄的字。”

方啟深也是李穆山一個喜愛的弟子,李穆山想著正好讓兩個人切磋一下,蘇硯璃年紀小,天分雖然好可是還缺乏曆練,正好借著方啟深打磨一下他。

蘇硯璃反射性的壓了一下帽簷,想要開口拒絕可是對著一向慈愛的老師卻不知道怎麼開口,正巧身後教室的門被“哐”的一下子撞開了。

單宇飛奔出來,在看見蘇硯璃的時候眼裏爆發出狂熱之色,一把抓住蘇硯璃道“這位同學,你的字好啊!真是太好了!你可不可以給我再寫幾幅?我還有原知秋的真跡,可不可以再臨摹下來?!”

有機會可以避開方啟深,正巧正中蘇硯璃的心思,少年剛送了口氣,說了一個“可”字,嘴就被身後上來的人捂住了。

方啟深聲音醇厚,彬彬有禮的問道“不知單老師說的什麼字?”

單宇抖著手把剛才蘇硯璃寫的字拿出來,臉上止不住癡狂的笑意“看看他寫的字!簡直就是神之手啊!”

方啟深眸色一沉,不顧蘇硯璃掙紮的動作,還是堵著對方的嘴道“單老師真是抬舉了,硯璃一個小孩子,哪裏懂什麼原知秋的字,更不用說臨摹了,我們還有事就不打攪單老師上課了。”

說著,方啟深一邊勾著蘇硯璃的脖子,一邊回頭對李穆山道“李老爺子,我和小師弟交流一下,先走了。”

李穆山也看到了單宇手上的卷軸,眉宇間凝著深深的憂色,點點頭道“好,這裏交給我。”

單宇眼看著心心念念的人竟然要走,急得扯著嗓子喊“別走啊!我的字!李校長你這是做什麼啊!?”

李穆山擋住單宇的腳步,臉上是笑眯眯的表情“小孩子嗎,愛玩,這哪是他寫的啊……”

“可是那麼多學生都看到……”

“他們搞錯了!”李穆山一口咬定“那是方啟深的字,不知道怎麼到了硯璃的手裏,這孩子也不說清楚。”

單宇狐疑的看了眼手裏的卷軸“是麼……”

“就是,”李穆山的老神在在讓單宇動搖起來“那麼小的孩子,誰相信他能寫的出來原知秋的字啊……”

單宇呆呆的看著手裏的東西,嘟噥道“也是啊……也是,是方老板的字嗎?”

李穆山悄悄的送了口氣,心裏大歎——

這孩子,不知道什麼是懷璧其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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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硯璃被強製著拉上了方啟深的車,男人一身不吭的鎖上車門,然後急速的開動車子。

車裏彌漫著一股僵硬的沉默,許久,還是蘇硯璃忍不住開口道“停下!”

方啟深臉色陰沉,一語不發的繼續開車。

“快點停車!”

車子開的更快了。

蘇硯璃臉色發青,實在是忍不了了,一下子嘔了出來。

方啟深幹淨的西裝上頓時沾滿異物,車子“吱嘎”一聲在路邊靠停下來。

“你暈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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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蘇硯璃可能不暈車,可是青卻是暈的。

不止暈,而且暈的很厲害。

可能因為長年待在偏僻的別墅,除了沒有被收養的時候接觸過雜牌子的汽車,青一直都是安靜的在無人的屋子裏等待,以及後來被關進車裏帶走囚禁……惡化了情況。

這讓他有了一個惡習,越是好的汽車越是暈的厲害,破爛的汽車反而沒有什麼大反應。

蘇硯璃在路邊吐了個痛快,旁邊伸過來一隻手,遞過來一塊手帕。

“擦一擦,喝口水漱漱口。”

有些暈頭轉向的蘇硯璃接過手帕,虛弱的喘息,一點多餘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了。

所以,那隻一直溫柔的拍撫自己後背的手……忽視好了。

“好些了嗎?”

方啟深的聲音溫和的讓蘇硯璃詫異,他還記得第一次自己被按在地上見到這個男人時的樣子,語氣那樣狠厲無情,毫不猶豫的下命令,那樣冷酷的一雙眼……

“看樣子不能坐車了。”

方啟深的外套已經脫了下來,裏麵是亞麻色的薄絨衣,閑適的站在那裏,眉眼間是難得的溫和,還帶著一點點的懷念以及……深思。

如果忽略了男人眉宇間長年積累下來的迫人氣勢,幾乎可以說得上的無害的青年才俊。

可惜,隻有接觸過的人才知道,這個男人可以狠到什麼地步。

“你和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真的很像啊……他也暈車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