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古代文學的百花園裏,宋詞猶如一朵鮮豔奪目的出水芙蓉,她清新典雅,搖曳多姿,前承唐詩與之爭芳,後啟元曲與之鬥豔,從先秦兩漢的詩詞歌文賦中擷英取華,又為後來的明清戲劇小說儲存了營養。直到今天,那些閃爍著人文光輝與愛國思想的經典篇章仍然在滋養著整個中華民族。

唐宋時期是中國古代最輝煌的時代,統治者深知“武功文治”,采取開明積極的文化政策,甚至有的國君自己就是有高深文化修養的文士,他們大力推行文化教育,使文化出現繁榮興盛的局麵。唐詩與宋詞是中華文化的兩座高峰。唐代國力強盛,人們積極入世的思想使人的視野開闊,進取心強烈。如果說讀唐詩(特別是初唐和盛唐時期的詩)猶如站在長城上麵遠觀起伏的群山,讓人開朗豁達,積極進取,盡顯陽剛健壯之美。那麼讀宋詞就好像是拿著放大鏡欣賞手藝精細的藝術品一樣,讓人深刻細膩,盡顯陰柔內斂之美。

詞起源於民間,最早可以追溯到中國南北朝時期。南朝梁代的開國君主蕭衍精通音樂、愛好民歌,在其奪取帝位之前,被稱為“竟陵八友”之一。由於他對詩歌的熱忱和作為帝王的特殊身份,梁代詩歌的演變開始有了向詞發展的趨勢。

宋詞是合樂的歌詞,故又稱曲子詞、樂府、樂章、長短句、詩餘、琴趣等,始於唐代,定型於五代,興盛於兩宋。唐代從西域傳入的各民族的音樂與中原舊樂漸次融合,並以胡樂為主產生了燕樂。

後來文人依照樂譜聲律節拍而寫新詞,叫做“填詞”或“依聲”。從此詞與音樂分離,形成一種句子長短不齊的格律詩。五、七言詩句勻稱對偶,表現出整齊美;而詞以長短句為主,形式更為活潑。

宋代開國皇帝趙匡胤是武將出身,他在建國之初積極總結晚唐五代軍政節度使擁兵自重,形成藩鎮格局,割據一方甚至威脅中央政權,直到廢立國君的曆史教訓。《續資治通鑒》載宋太祖趙匡胤在酒宴上要求收回統兵將領兵權的語錄:“人生如白駒過隙,所為好富貴者,不過欲多積金錢,厚自娛樂,使子孫無貧乏耳。卿等何不釋去兵權,出守大籓,擇便好田宅市之,為子孫立永遠之業,多致歌兒舞女,日飲酒相歡,以終其天年!朕且與卿等約為婚姻,君臣之間,兩無猜疑,上下相安,不亦善乎!”後人稱之為“杯酒釋兵權”。

隨後,趙宋王朝為了順應國家行政機構急劇膨脹的需要而擴大科舉取士的名額,作為保障中央高度集權的基層力量,就是《宋史.職官誌》中記載的“官以寓祿秩,敘位著,職以代文學之選,而別為差遣以之內外之事”。同時大一統政權的鞏固也給晚唐五代時期連年混戰的社會經濟的恢複提供了休養生息的機會,生產力得以恢複和發展,社會經濟逐步趨向繁榮。封建君主給官僚隊伍很優厚的生活待遇,從而使士大夫階層的詩酒雅集風氣得以盛行,他們在宴席上以歌兒舞女來助興,也直接促進了曲調(即為詞)的發展繁榮。

中國曆史上,上至天子宮廷百官府第,下到普通百姓市井家庭都有唱詞的特有文化繁榮景象,隻有唐人的和詩之風能與之比肩。

詞的繁榮興盛是趙宋王朝興衰的見證。在兩宋將近300年的曆史上,詞隨著民族國家的興亡而發展變化,呈現出多姿多彩的發展趨勢:文壇上婉約的低唱淺斟與豪放的慷慨激昂並舉,政壇上主戰派的強硬積極與主和派的消極妥協縱橫交錯發展。

追古惜今,不論婉約的兒女情長、英雄氣短,還是豪放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都讓今人蕩氣回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