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上傅辛言的臉,眼前的人果斷就是夙非離無疑。
可是他不是,他隻是有著他的名字的一個人,與那個人無關。
容顏搖搖頭,看著他笑:“可是我必須死。我等候了十年,守了十年,當我懷揣著期望來十裏坡找小哥哥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的小哥哥,早就在十年前死了。那一刻,我連騙自己活下去的力量都找不到,唯一支撐我逆天活下去的動力消失了,雲容顏現在隻是一個丟了心的人,沒有了心的人,怎麼活下去。”
“雲容顏!考試結束了!不要再胡說八道了!抓緊我的手,上來!”
該死,看著她的樣子,就是他也分辨不出真假。
應該是假,卻是那麼真實。
她剛才的一切就仿佛她親身經曆過一般,他找不到一絲漏洞。
他隻知道,他不能放手,不能放開她的手,必須抓緊。
“阿離,十年約,終不敵這海田滄桑。雪無眠,雨不歇。留記憶,空嗚咽……”
容顏念完,一隻腳忽然往石欄杆上一用力一蹬,在他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手就已經掙脫開了他。
慕非離,傅灣灣,以及所有人都來不及改變這突如其來的一擊,瞪大自己的眼,眼睜睜地看著雲容顏從自己眼前摔下去。
“不要……顏顏--!”
“雲容顏!”
每個人的身體都往外撲,右手本能地伸出欄杆外,想要去抓住她。
那個時候,容顏在半空中對他們揚起的笑容仿佛在每個人的心髒上都擊打了一下。
她的演技成功地打動了所有人,成功地將在場所有人的小心髒完虐。
然後,就在每個人的臉上顯現出悲壯惋惜的神情之後的後一秒。
快掉在地上的容顏已收起了笑容,大家也沒明白那是什麼意思,就見她單手後撐不知道做了什麼。
容顏隻是用自己身體裏的力量發出一個反作用力撐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然後在眾人麵前以特工般的身手順勢翻了一個跟頭,起立站好。
抬起頭,就看到二樓走廊上那些密密麻麻包括慕非離管教授和傅灣灣三人在內的五十幾個人均是一副呆滯的模樣。
每個人在呆滯過後都是一臉的莫名其妙加無奈鬱悶。
容顏拍拍手上的灰塵,順手抹掉了嘴角的血跡,又似沒事人一般,立正站好些許俏皮地對著上麵的人行了一個軍禮。
“戲演完了,散場。”
頓時,齊齊的一聲--“我去!!”
慕非離在剛剛那一瞬間的神經緊繃之後,就看到雲容顏安然無恙地站著,仿佛自己被耍了似的,閉著眼睛吐了幾口氣。
雲容顏……你真是……
第一次,被人耍了沒有要生氣的想法,反而覺得,沒事就好。
走廊上頓時就爆了。
低頭一看雲容顏那一臉輕鬆的樣子,再一想自己一個個的被她嚇得緊張得要死,誰都隻剩半條命的狼狽樣,各種想爆粗。
在備受各種精神折磨之後,隻換來她一句“戲演完了,散場”,何其淡定何其無辜,教人覺得於她而言,緊張得不在狀態的他們簡直就是個傻缺群。
傅灣灣也是頭一次被嚇得沒力氣了,趴在石欄杆上抱怨,“顏顏啊……拜托下次你要做什麼的時候吱個聲行不行……我都快被你整死了……作為你教員的我都不知道你要幹什麼,你好歹昨晚先給我透個風聲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啊……你給我上來!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