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平,我怎麼把你忘了呢,重活一世,怎麼可能不與你相遇。蘇二一輩子庸碌無為,有一件事卻是有始有終,不管是幼時玩伴,皇子伴讀,甚至最後家破人亡淪為你身邊搖尾乞憐的一條狗,蘇二總算是,一輩子都伴在你的身邊,直到為你送了性命。隻是商平,我蘇鬱從沒想過,亦沒問過,從頭到尾,在你眼中,蘇鬱算什麼呢?因為我理所當然的認為,你所想之我,一如我所想之你。我真心待你,你自然同我一樣珍惜這份青梅竹馬的情分。嗬嗬,理所當然,世上何來如此多的理所當然。麵對權力巔峰近在眼前的誘惑,有什麼感情是不能丟棄的呢。或者,也不算是背叛,也許,從頭至尾,不過就是欺騙和利用。我倆之間所有感動和過往,都是我的一廂情願。
事實究竟如何,我已不願深究,因為無論哪種,對我,都一樣的殘忍,並無分別。可是不管怎樣,上一世的蘇鬱,把你捧在手上,刻在心裏。但是此生,這樣毫無保留的感情,商平,蘇鬱不能給你,絕不。這輩子,就算你依然是最終贏了這場爭鬥的強者,就算你依然毀了我,毀了蘇家,而蘇鬱的心,不再給你,蘇鬱就算仍是死在你手裏,也隻是成王敗寇,與愛無關。
嗬嗬,我這又是這是怎麼了,上輩子沒有自知之明,老是自我感覺良好就已經被人唾棄了,若是這輩子矯枉過正,動不動自憐自傷,豈不更是惹人厭煩。須知過猶不及,想想若是蘇二真的變成會對月長歎,花下泣血那一類神人,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狠狠敲了敲頭,暗暗對自己說,蘇鬱,現在說什麼皇權之爭,不嫌言之尚早麼,再說,憑他最後坐上那個位子的是誰,與你又何幹?老是這樣憂心忡忡的,如何得了。恩,記住以後一天三遍的念,沒你什麼事,你是路人甲。這一出唱的是商二殿怒戰尹都統,咱連龍套都算不上,好好看戲便是。
就聽尹繼傲不屑冷哼:“商平,不要以為是皇子就有多了不起,做人不要太拿自己當回事。”商平銀槍一舉,怒喝道:“你少跟我扯那些有的沒的,我隻問你,商平自問沒有得罪你之處,你為何如此卑鄙,暗算於我!”尹繼傲笑對商平:“二殿下,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你說我暗算你,我暗算你什麼了,證據何在?”商平把手直伸到尹繼傲鼻子尖,平攤開來,掌心赫然是三枚鐵蒺藜,上麵還帶著絲絲血跡。逼問道:“把這種東西放在馬鞍底下,平常無礙,人一上馬,馬兒立時吃痛,受驚狂奔之下,騎馬的不是自己受傷就是傷了別人,這等軍中的下三濫手法,除了你們驍騎營,還有誰會使了?”
“笑話,憑你一番無稽推測,便給我驍騎營扣上此等罪名,如此,聖上麵前不妨各推各的。”尹繼傲滿麵寒光,目光炯炯直視商平,“你自己身為皇子,在聖上離京祈福期間,行為不檢,於鬧市縱馬行凶,驚擾百姓。如今有了聖上提前返京的消息,怕民怨難抑,禦史言官參你,想找我尹繼傲墊背背黑鍋,也要自己掂量掂量,憑你舅舅虞侯,當不當的了我驍騎營的家。”
“你胡說八道!”商平聽到此處,越發怒氣難抑,銀槍直直刺向尹繼傲。尹繼傲麵露不屑,閃電般抽出腰間纏絲軟鞭,猛的向商平雙目抽去。軟鞭去勢如風,角度刁鑽,毫不容情。這一鞭若是抽實了,商平的眼睛非廢了不可。商平登時大駭,似是料不到尹繼傲真敢對他這金枝玉葉,鳳子龍孫下這樣的狠手,頓時慌了手腳,長槍回撤,要擋尹繼傲的長鞭,尹繼傲冷笑一聲,鞭勢稍回,如靈蛇般牢牢卷住商平的長槍,單手發力回收,商平頓時長槍脫手。尹繼傲眼睛微眯,並不收勁,而是借力向後一甩,一道銀弧閃過,就聽咚的一聲,長槍飛入柳溪,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