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雲樞的話驚的不由自主的幹咽了一下,忙抓起書細看,可是看來看去,感覺那個還是像包子,怎樣也和身上那個撲通撲通跳的東西聯係不到一起。不過我偷偷瞄了下雲樞現在的臉色,就是借我十個八個膽子,我也不敢這麼說,不過我也知道,盲目的迷信權威也是不好的,所以我還是小心地從側麵問了一下:“那個,雲樞哥哥,那心髒上的包子褶子是什麼東西?”
雲樞的嘴角抽了抽,吐出兩字:“血管。”我再度咽了一下,不知道說什麼好,隻得嘿嘿一笑:“原來心是這個樣子的啊,我一直想著是這樣的。”說著把兩隻手的拇指和食指分別一對,比出了一個心的圖案。
雲樞喝口茶道:“你那個是男人看女人時的心,我這個是醫生看病人時的心。”我聽出雲樞話中有調侃的意味,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也知道了雲樞並沒有怎麼惱我,略微的放下了心,沒話找話恭維道:“你們當真是厲害,這都能知道了。”
雲樞聽了我的話一笑:“這有什麼的了,多找幾具屍首,剖開來研究研究,不就知道了。”
這回輪到我噴茶水了,雲樞大哥,你是不是故意的啊!雲樞盯著我看了我一會,突然道:“你果然反應不夠快。”我看了看我濕乎乎的衣服下擺,確定了,雲樞一定是故意的。不過還沒從“心髒”那碼事中回過神來,沒工夫跟他計較這些,也顧不得禮貌問題了,心有餘悸道:“你們是屠夫還是大夫啊!怎麼整天不琢磨怎麼治病救人,光想著怎麼把人大卸八塊啊?”
雲樞態度越發的悠然:“在流雲穀,不做好屠夫,是做不好大夫的。”我越聽越滲的慌:“你們這屍首都是哪裏來的?”雲樞歎口氣:“連年戰亂,這無人收殮的屍首倒是不缺。”我用手拍拍胸口:“不犯法就好,我還怕你們幹什麼挖墳掘墓的缺德勾當呢。”雲樞動作又是一僵,突然笑道:“可能你哥哥沒跟你說過,流雲穀有個不成文的規矩。”
我忙問:“什麼規矩,雲樞哥哥跟我說說?讓我也好知道知道,長長見識。”心想,不定什麼時候我就跟你混在流雲穀了,那裏有什麼貓膩,早打聽清楚了比較好。
我撇著嘴看雲樞吹了吹早就沒有熱氣的茶才悠然開口:“在流雲穀,過世的醫者,屍身照例是不埋的,都是捐了的。”我越聽越是心驚膽戰,結結巴巴問道:“什,什麼捐了?”
雲樞雙手交叉,支著下頜,看著我極為認真的的道:“我們流雲穀,與別的醫學門派是不同的,從不信鬼神輪回一說。”說著由上到下的打量了我一番,接著道:“在我們看來,神依附於形而存在,形死而神滅,所以我們認為,精神消亡了,肉體就成了沒有任何意義的物質,與其埋於地下任其腐爛,不如用來做研究來得有意義。”
我聽得渾身發冷,後背的汗毛直豎,盯著雲樞潔白如玉的手指,想象著這樣形狀美好的修長手指,不是素手弄蕭,不是臨窗畫眉,而是成天的對著一具具殘缺不全或者麵目全非的屍首在那裏割呀割呀。。。。。。。
然後畫麵一轉,不知怎麼就變成了我躺在那裏,然後雲樞繼續的揮舞著小刀片,在那裏割呀割呀。。。。。。
正在我陷入無限的恐懼不能自拔的時候,就聽見雲樞低低的笑聲在耳邊響起。我抬頭正看見雲樞的一臉揶揄。終於意識到,自己八成是被耍了。還是被一貫以謙謙君子麵目示人的白神醫給耍了,頓時心中氣悶無限。要是尹繼傲耍我,我還能以暴製暴,實在不行還能找我哥呢,可是雲樞,咱倆熟到這份上了嗎,你就這麼陰我,太好意思了你也。
“怎麼?生氣了。”唉,看來我還是不能很好的控製我的情緒,雲樞這個人精,指定是把我滿肚子的咬牙切齒從臉上給解讀出來了。我盡量抓緊時間平複平複心緒,問道:“雲樞哥哥,你這剛才說的都不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