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武帝建元五年,中秋日
傍晚,臨近日落,夕陽西下,紅霞漫天。日暮映照著昭陽殿,紅光漫天。
宮人們紛紛緊張的進進出出,步履匆忙。
眾人都聚在承明殿時,身為皇帝的劉徹在昭陽殿內來回踱步,等待著一個新生命的降生。隨著從內殿傳來一聲聲衛子夫的叫喊聲越發的撕心裂肺,劉徹的心也是跟著異常的忐忑不安。
平陽公主帶著笑容,身姿款款走進來向劉徹行禮:“平陽拜見陛下,陛下千秋萬歲。”
“阿姊免禮。”劉徹盡量掩飾著忐忑的心,平和的說。
平陽公主看著劉徹焦急的神情,就知道劉徹這將要初為人父之心有多麼的錯綜複雜。
平陽公主握住劉徹還冒著冷汗的手,安慰道:“陛下,方才平陽在昭陽殿外看到昭陽殿上方紅光漫天,必是上天庇佑,祥瑞之兆。陛下放心,子夫一定會平安生下孩子的。”
“這都已經一天一夜了,孩子還是未能出世,免子夫於苦難。我擔心,會有什麼不測。”劉徹強牽出一絲笑容,仍舊是迫切的擔心。
宮人頻繁的進進出出,更是讓劉徹心急如焚,想要進去看看,哪怕隻是陪陪衛子夫也好。
“婦人生產,乃是瓜熟蒂落。子夫為人和善,必得天佑,福澤綿長。”平陽公主堅定的笑容讓劉徹也隻能這樣想了。
椒房殿內,皇後陳嬌心緒不寧,不停得來回走著,同樣是為了衛子夫生產一事,可陳嬌與劉徹不同的是,劉徹隻求衛子夫與孩子都能平安,而陳嬌則是祈求上天眷顧,口中念念有詞:“上天庇佑,衛美人生的是公主,千萬不要是皇子。”
陳嬌身為皇後,卻多年無子,本以為是劉徹不能生育,自從衛子夫兩年前有孕以來,陳嬌就徹底明白了,不能生的那個人,不是劉徹,而是自己。館陶大長公主能幫陳嬌打掉衛子夫的第一個孩子,卻不能讓衛子夫次次都小產。
陳嬌的母親館陶大長公主竇太主劉嫖則是氣定神閑的坐在案幾前喝茶,勸說陳嬌道:“嬌兒,不必如此擔心。衛美人即使是真的生下皇子,那也是庶子,宮裏始終還是有嫡庶之分的。隻有將來你這正宮皇後生的嫡子,那才是名正言順的太子。”
“母親,話雖如此,可我還是心緒難平。陛下寵愛衛美人,已經冷落了我兩年多了,我這個皇後,早已經是名存實亡了。”陳嬌的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竇太主拿出手帕摸索著要為陳嬌擦汗道:“已經一天一夜了,婦人生產,就是走一趟鬼門關,這能不能生下來還不一定呢!縱是有再多的變數,你也始終是這中宮之主,陛下親封的正宮皇後,又豈是她衛美人生一個皇子就能變的。有你母親和皇祖母在,嬌兒你就永遠是母儀天下的皇後。”
陳嬌抱著劉嫖以求安慰:“這一年多來,四處尋醫問藥,也花了不少銀錢,為何我還是不能為陛下誕育皇子?莫非真的是天意,不讓我有個自己的孩子?”
劉嫖看著陳嬌失落的樣子,心疼不已,隻能輕撫陳嬌的背,安慰著:“嬌兒別怕,一切都有母親在。”
衛青從來不善於表達,即使是心中思緒萬千,緊張異常,手中揮舞的劍也是招招到位。沒有聽到未央宮傳來那寓意平安的鍾聲,衛青終究是放心不下。
昭陽殿裏,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傳來,劃破天際,也安了昭陽殿內外眾人的心。
劉徹望向內殿的眼眸,心中百感交集,那種飽含著期待與安心,各種複雜的情緒已經讓劉徹無以言喻。
平陽公主舒心的笑了:“陛下,終於生了。”
衛子夫的待女莫愁走出來向劉徹報喜:“恭喜陛下,衛美人誕下公主,母女平安。”
劉徹爽朗的笑了:“好,好,母女平安就好,賞,昭陽殿的人照顧衛美人有功,通通有賞。”
“謝陛下賞賜,陛下千秋萬歲。”殿內的宮人紛紛跪下謝恩。
平陽公主長舒一口氣,高興的說:“陛下,我們進去看看小公主。”
衛子夫已經累得睡著,乳母抱著小公主向劉徹請安:“拜見陛下,陛下千秋萬歲。”
“免禮,這就是我的小公主,我和子夫的女兒。”劉徹看著乳母懷裏抱的那個新生命,滿懷期待的問。
平陽公主在劉徹身邊說道:“陛下,小公主好漂亮,你抱抱她。”
劉徹內心諸多激動難掩的心情此刻難以用言語來表達,此時劉徹對眼前的這個小生命很好奇,軟軟小小的身子,像是輕輕一碰就會碎了一樣。讓劉徹不敢伸手去抱她,就怕傷了小公主。
乳母頷首微笑,將小公主抱給劉徹。劉徹興奮的伸手去抱小公主,非常的小心,非常的溫柔,對小公主嗬護倍至。
看到小公主的那一刻,劉徹頓時感到自己已經是一個父親了,未來的日子,要傾盡所有去疼愛這個女兒。劉徹小心翼翼的抱著劉徹,高興對平陽公主說:“阿姊,你來看看我的小公主,多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