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林耀被迫仰著脖子,圓潤的喉結被鄭少榮少見的情話與調戲勾得上下滑動,男人是有**的,他一個人待蘇聯那麼久,忍著忍著他都快忘了這回事,鄭少榮總未意識到他能勾起自己所隱藏的燥熱。
“榮……”林耀接下來的話卻被居高臨下的溫熱唇瓣封堵住,消失於火熱纏綿之間。
第二天林耀陪著鄭少榮去拜訪了一趟陳老爺子,老爺子正因著有些疾痛臥床在家,比之拍霸王時消瘦了許多,陳凱哥則在外地拍片,身邊僅有一個男護工陪著,探望的半個小時之之中咳嗽聲從未停歇,兩人沒好意思再叨擾老人家,稍坐一會就要告辭。
“等會,老劉把電話拿過,咳……”陳老爺子撐起身子喚住兩人招呼男護工過來,一句話還未說完卻被咳嗽聲卡住,隻能捂住唇鼻悶頭咳到氣息平順才接下去“我這麼多年接觸的後生裏頭小鄭你算悟性高的,你也曾說過想要做我學生,可一老就越發不行,經不得稍許風吹,這身子怕是撐不了多久……我答應別人的事兒從來都會做到,近段時間雖不能夠親身帶你,我四十年前的學生現在正是導演係副主任,我和他說說,你去學校的時候順道去一趟他辦公室多些方便。”
“老人家哪裏沒有不爽利的時候,我還等著您好了來指導我第一部電影……”說實話這時候天朝的電影比之香港與紐約尚有一定距離,鄭少榮來帝都本就為了向陳老爺子求教,陳老爺子若不能親身指導,帝都之行意義頓失。
打完電話老爺子有些乏,語速亦慢下去,這次兩人再告辭沒再受到挽留,林耀一直沒說話,等護工送他們出來走出一小段距離,鄭少榮不住回頭望這座老式房陳老爺子所住的窗口,林耀遞過一包外煙給護工探探消息“老爺子怎麼了,前段時間還好著。”
“肺癌中期。”護工接過煙看看商標,往貼身內袋裏放了“情況好撐個幾年的也有,情況不好就沒多長時間。”
“有沒考慮過送去國外?”鄭少榮與林耀麵麵相窺,誰能想到一年前還身板硬朗的老爺子遇上這麼個事。
“雖然是中期,但老爺子年紀大了不想折騰,拒絕手術隻是保守養著做做化療,前邊拐過去就是停車場,我先回了。”護工揮揮手走回道陪護。
十月初已過中秋,西伯利亞的寒風吹過蘇聯終於往天朝吹來,天氣驟變,去停車場的路上鋪滿了落葉。鄭少榮走在上邊,踏得枯葉做的地毯咯吱咯吱響。
“一切都變化得太快,總以為時間還很長,再去看總已時日無多,做什麼都來不及……”蕭瑟的秋景很容易讓人多些其他情緒,鄭少榮抽出一支煙叼在嘴裏,摸摸身上沒帶打火機,伸出手往林耀兜裏掏。
“噯……”林耀攔住鄭少榮,想取走他唇邊煙卷“少抽點,陳老爺子那病,沒準也是煙抽多了。”
“你抽得比我更多。”鄭少榮瞄林耀一眼,轉個彎避開阻攔取出打火機點著,嫋嫋升起的煙霧被透過樹叢吹來的寒風瞬間吹散,煙霧入口微苦,其實沒什麼滋味。自從離開香港,一開始抽煙的初衷,壓力這種東西已經很少找上鄭少榮,不過沉浸於某種思緒的時候手頭空了總下意識的要尋些什麼。
“回頭戒了它。”林耀忘記兜裏的煙已送給護工,掏弄口袋想丟掉煙盒以表決心,掏弄半天卻摸了個空,隻好悻悻的把打火機給丟出老遠,尋些偏門法子激對方應承“抽煙容易老,榮哥你本就比我大出十歲,當心哪天我爬出牆看外頭風景去。”
“你敢?”鄭少榮丟下煙頭,一腳踩滅,稍有的悲秋之情讓林耀這話給弄沒了,語氣明明沒什麼波瀾,隻尾音稍稍上揚,林耀卻聽得寒毛直豎。
“不敢。”走到停車場門口恰好一股穿堂風吹過,林耀縮縮脖子,將衣襟裹緊些岔開話題“天氣變得這麼快,趕緊回車上暖和點。”
“還說比我年輕,一點寒風都受不住~”鄭少榮不覺絲毫冷意,坐進副駕同時伸手拂過曾有過些微細紋,這些日子卻消失無蹤的眼角,林耀怎知他經西藏老喇嘛灌頂之後,身子比之以前越發要好,早年因為作息無定而落下的一些個小毛病比如胃疼亦很久未犯“你老了我都不會老,隻要你可以堅持,我便與你比誰先戒掉,隻是要用些什麼做彩頭才好。”
“彩頭隨便開……”林耀盯著後視鏡防止撞上後頭車輛,隨口答應下來,壓根不知道給自個挖了個坑日後往下跳得痛不欲生。
二人世界沒過幾日,蘇聯打來電話非召林耀回去主持大局,鄭少榮一個人待在帝都,去北影見過了陳老爺子學生再去表演係的時候,趕巧第一堂課教的學生裏頭就有聶宇,散課之後非要跟著鄭少榮回家蹭吃蹭喝,使安靜的宅子變得熱鬧許多,同時也算是一道溝通張一塊與王小濤的橋梁,能讓鄭少榮時時詢問劇本進展情況。
導演係的課程鄭少榮頭回去還循規蹈矩的從低年級開始聽起,然而聽不了十幾分鍾,他發現這些東西比起他日常拍戲所接觸到顯得極為淺顯,大約什麼事情,實踐所得來的經驗總比書麵知識要來得多,打那以後便一路跳上去,隻聽聽四年級的課程,偶爾拍幾個小段子,陳老爺子那兒探望坐一會說說話,再去表演係逛逛,日子過得最是閑適不過。
鄰國的林耀卻體會不到這種閑適,當鄭少榮在看長短鏡頭的運用的時候,林耀則麵對一大堆報表看得昏頭昏腦。
繼之前的兄弟國家之後,土庫曼斯坦宣布獨立,蘇聯實際上已然分崩離析,隻差正式宣布解體降下紅旗,整個國家一團混亂,與混亂並存的,是機遇……等到紅場上飄揚了半個多世紀的旗幟降下,林耀所擁有的資本已經翻了好幾番,而更大的收獲期還在新舊貨幣政體交替的的一年間。
隔上一個月林耀就會抽空回去一趟帝都,隻是住不久,每次回去總會和聶宇杠上,連1992年的春節這小子也沒回老家,窩在四合院裏看春晚小品笑得和個傻子似的。
而隔壁房內,如果用一個電影中常用的鏡頭切入的話,入目首先是一地淩亂的衣,再往上推移……則是不斷起伏的窗幔與偶然於背角泄露的交纏軀體。
“唔,輕點……”鄭少榮俯拍在床板上,隨著背後林耀的衝擊喘息著揪緊了枕頭一角“小宇還在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