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偉大的新中國可謂一票難求,高鐵票,是報到的最後期限前四天的晚上11點。因為種種原因,父母親都並沒有時間把他送到HB那麼遠去。一個人背上行囊,拉上托杆箱,在火車站便要與父母離別了。他也是第一次要背井離鄉跑到那麼一個陌生的城市裏去獨自生活。
在家的最後一個晚上,從不失眠的他徹夜未眠。雖然嗡嗡作響的電扇從未停歇,可此時,他卻覺著前所未有的親切。而透過電扇的聲響,父母的交談隱隱而入。“他們也還並沒有睡覺啊……”
渾渾噩噩,啟明星已燦燦而起。母親嘮嘮叨叨了整個白天,收拾好的東西檢查了一遍又一遍。朝霞與晚霞有時真的難已分辨,可是他們的意義卻相差甚遠。
三口人步行到了火車站,一路上母親依舊嘮叨個不停,“到那邊一定要吃好,別怕花錢……對了,你的夾克和羽絨服都在拉杆箱底呢,冷了一定記著加衣服,千萬別凍著……沒事了記著給家裏打個電話……”可這次的嘮叨卻要比任何歌曲都更好聽、更動人。父親呢,一路跟著幾乎什麼話也沒有說。隻是到了火車站門口,說了一句:“你小子以後都自己到外邊了,沒人管了,但是凡事要小心,千萬別惹是非,記者好好學習。”
“恩,我知道了,你們回去吧,要進站了。”就在他轉身進站的那一刻,仿佛聽到了母親的啜泣,但他卻根本不敢回頭……通過安檢,一路奔進車站裏,並沒有等多久,火車便正點到達了。說來可笑,現如今快車變成了慢車,特快變成了遲到專業戶,直達跟城際差的不是一點半點,綠皮車,嗬嗬,以其便宜的價格,做到了真正的民工專用車,不過你要是沒有一個好體格,還真坐不了。裏麵大包小包不說,而且空氣還不怎麼流通。再加上民工們有膀子力氣,說話也是氣出丹田,你聲音大,我聲音更大,簡直秒殺菜市場!車更是逢車即讓,假道即停。如果這個車沒有晚點,你就回家哭吧,不是因為感慨列車給力或者蒼天有眼什麼的,而是後悔為什麼今天沒有買彩票啊!說來說去隻剩下和諧號準點快速又舒適了,可是票價又貴的驚人。果然這個世界還是要向錢看呀。且不說在車中設備感受舒適度如何,我現在就想問一句,誰他喵的說寸金難買寸光陰的!在鐵道部門,甚至整個運輸部門,金錢就是時間、舒適度和身份的象征,有錢不但能使鬼推磨,甚至都做到了時間節流!真是讓愛因斯坦情何以堪,怕他也隻能嗬嗬一笑了。
按著手中的票號,找到座位,行李剛剛放穩,一股睡意便撲麵而來。何蠡鴻決定小憩一會,就一會。
終於到站了,s市,傳說中的最幸福城市。整日“雲霧繚繞”,飄飄飛升之感越發強烈,隻有那剌嗓子的空氣讓人們認識到這不是仙境。正如笑話裏說的那樣,唐三藏看到前方雲飛霧繞,便問悟空,這是哪裏,悟空笑道,這是s市,是離西天最近的地方呀!(空氣環境極差,讓人上西天最快的地方。)
何蠡鴻一下火車,便發現一片廣袤的麥野地。他在麥野地裏走啊走啊,卻怎麼也走不到頭。漸漸地,他的脊梁骨有些發寒,這時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麥子打散了一地,自己的衣服也一下全濕透了。“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我迷路了啊!”霎時,他意識到怎麼沒看到任何其他人呢,哪怕是其他什麼活物也好呀?!還有,我的行李呢?!難道我已經客死他鄉,走上黃泉路了?但是都沒有印象之前發生了什麼啊。猛然,他感覺天旋地轉,大地開始劇烈的顫動——地震了,他的身體也不住的搖擺。顫動越來越嚴重,雨,也越下越大。“哢”的一聲巨響,地麵被撕開了一條長長的大裂縫,像一頭餓壞了的野獸,張開血盆大口撲向何蠡鴻。他拚盡全力,還是跑不掉。雨依然在下,何蠡鴻漸漸地失去了力氣,他終於放棄了抵抗,一下子重重的跌下了萬丈深淵。
“啊!”一下子,何蠡鴻驚醒了。旁邊早已坐下了一個瘦瘦的男孩,正用驚異的眼神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