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家都是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我不禁啞然失笑。
從懷裏掏出包煙來,散了圈然後自己點上,美美地吸了一口。雖然青煙經過咽喉、肺部之類重患處的時候,都帶來了辛辣的疼痛,但不管怎麼樣,這是活著的感覺。
這種劫後餘生的事我不是沒經曆過,相反的,我經曆得多了去了。不過跟這次不同是,以前的都是生死一瞬間,是生是死,就決定在那零點幾秒之內。
不像這次,完完全全的跟死亡賽跑,跑慢一步,就會變成一具泡得發白的屍體,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從湖麵上漂出來。
又休息了好一陣子,我們才真正緩過氣來。掏出狼眼手電,一邊照明一邊朝殿內走了進去。
之前是生死之間的賽跑,現在又是什麼在等著我呢?我心裏竟然有種莫名的期待與興奮,好似消息在我血液中很久的激情,忽然間噴湧而出,來得如此猛烈,一時間,我竟不能自已。
這已經是最後一步,省電完全是沒有必要的了。五支狼眼手電一齊打開,各照向一個方向,整個大殿頓時完完整整,清清楚楚地呈現在了我們麵前。
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不要看得這麼清楚。
很想按部就班地介紹,這個大殿有多大,東西南北中各布置什麼?可我做不到,劇烈的感官刺激了我大體力勞動後,虛弱的身體,繼胡八一之後,我第二個嘔吐了出來。
人與人之間相處,互相之間的榜樣效果是非常明顯的!怎麼?你不相信,看看大殿上的情況就知道了,我們五個人,屁股相對,臉朝外,各自嘔吐連連。
真丟臉啊!想我張濤一向以不怕惡心見稱,即使是上次吃到那種吃人肉的魚,我都沒有吐出來,現在居然……嘔……
如果說,我們之前狂奔而出的殿堂是極簡的話,那眼前的這個,就是極繁的典型了。
可是,它的繁,不是那種金珠滿地、玉石滿框、陶瓷成堆的那種繁,而是……,繁榮的繁,意即:人多。
是啊,眼前的大殿上,人實在多,不過,全部是死人。
首先映入我眼簾的是懸掛在半空中的屍身,這些屍體無處不在,幾乎整個殿堂的屋頂上,能掛繩子的地方,下麵至少都吊著一具以上的屍體。
也就是說,隻要你在大殿上行走,無論你走到那裏,頭頂處,都會有一具赤裸裸的屍身。對,是赤裸裸的,剛才忘了交代了。
這些屍體都被剝得赤條條的,然後高高地懸掛在半空中,匆匆掃了一眼,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的身體上,都油光粼粼地布滿了屍蠟,像似了鹵料店中各式油汪汪的鹵品。嘔……,再吐一下。
正是因為這些屍蠟,使著這些懸掛在半空中的屍體,呈現出一種半幹不濕的模樣,散發著一股膩膩的鹹魚味道。
除卻這些“空中飛人”,最讓我驚異的,就是布置在殿堂四角的四尊“琥珀美人”。
看到它們,我心中一沉,一種不知道是欣慰還是憎惡的情感湧了上來。雖說這些東西讓我吃過大苦頭,但我還是忍不住仔細觀察起他們來。按我的認知,能被製成琥珀美人的,一定是天生麗質,又被人以秘方,將他\她一生中最美麗一刻定格。
眼前的這四尊琥珀美人,咋一看與我之前的那尊沒有什麼區別,但仔細一看,卻很容易發現,二者根本不是在一個檔次上的。
這四尊應該是納噶教會最頂級的製作了吧!他們分別是兩男兩女,一絲不掛地分別蜷縮在各自的琥珀之中。
按理說,這樣不著寸縷的完美肉體,應該可以激起人無限的衝動才對,但當我真正麵對他們時,才真正明白藝術與肉欲的區別,而這四尊琥珀美人無疑已經達到了技近乎藝的水準。
與我之前的那尊對比,之前的那個少女身著薄紗,又將她最美麗的皓腕與纖足裸露出來,若隱若現間勾起人原始的欲望。
而眼前的四尊琥珀美人,全裸著身子,雖然蜷縮著,但隻要仔細找對角度,他們身體的任何部位都逃不過你的眼睛。但是,最關鍵的地方是,無論是怎麼看,這樣絕美的肉體,竟不能激起你哪怕一絲一毫的原始欲望。有的隻是對自然美的一種珍惜與推崇,一種思想上想與其融為一體,共化自然的渴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