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還真有些……熱鬧啊。
朝陽鎮,院落厚街,寧風頭頂烈日,中間各種川流不息人群,對麵是琅琊福地。
高掛著“琅琊福地”四個字金字招牌的店鋪裏,往往來來都是衣著寒酸,或是凡人,或是低階修士。
他們一個個進入時候麵露緊張之色,偶爾還有在門前徘徊良久的,一進去都是半天似是不舍得出來,真出來了一個個又心滿意足,腳步匆匆,好像有什麼大收獲。
“看起來做得不錯嘛。”
寧風不由得麵露微笑,想起當日寧采臣與他說起要做這麼一門生意的初衷,全身都暖洋洋的,分不清楚是沐浴陽光,還是心中溫暖故。
隔著人縫兒,他看到寧采臣一手端著一茶壺時不時嘬上一口,一手捧著竹簡,看得不亦樂乎。
至於往來招待,收取靈珠,口舌介紹等等事情,自有幾個夥計跑斷腿地忙碌,不幹他老人家事情。
看到精彩處,寧采臣一拍大腿,高呼妙哉,聲音之大隔著半條街寧風都能聽得到。
嗯,聽得到手掌拍在大腿上“啪”的一聲如此清脆。
這麼大動靜連寧采臣自己都嚇了一條,手上茶壺灑出來,手忙腳亂地跳腳,分不清是痛的還是燙的。
寧風搖頭失笑,剛想上前問安,順帶著給老人家一個驚喜呢,便看到寧采臣匆匆從琅琊福地裏出來,好像是趕著回去換衣服。
玩心起,他沒有立刻出聲,而是跟在寧采臣身後,一路回到了自家院子。
“嘭”的一聲,寧采臣入內,關門,一氣嗬成。
要是換成不久之前,寧風或許還得取出鑰匙開門,那驚喜什麼的就談不上了。
現在則今非昔比,練氣小成的他雖然還沒有修煉什麼法術,一道矮牆還不至於攔得住他。
一個縱躍,寧風在自家院子裏又玩了一次翻牆而入的把戲。
輕車熟路地走到寧采臣房門,他正要推門而入,給老父來個驚喜呢,一個聲音忽然從裏麵傳了出來:
“兒子你回來了?”
“呃?”
寧風愕然,本就在虛按在門上的手一用力,推門而入。
“父親,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寧風詫異地問道。
他自認沒有露出什麼行色,寧采臣更是埋頭看路,頭都不抬一下,怎麼會察覺的呢?
寧風這頭還在疑惑呢,那頭寧采臣好像被嚇了一跳,猛地轉過身來,驚喜出聲:“兒子,你真回來啦。”
看他神色,哪裏有半點作偽,再標準不過的驚喜。
那剛才是怎麼回事?
寧風再問一遍,寧采臣撓撓頭,很不好意思地道:“為父這不是閑著嘛,就隨口喚喚,誰知道兒子你真回來了。”
“路上可順利?”
“可有受傷?”
“天雲子山主怎麼說?”
“有什麼威風說給為父聽聽。”
寧采臣滿臉喜色,拉著猶自愣神的寧風衣袖,拖到外麵石桌上坐下,又忙上忙下燒了一壺熱水給倒上,他自己才坐到對麵,眼巴巴地看過來。
寧風回過神來,覺得胸口有點堵,說不好是什麼滋味。
明知道兒子尚未歸來,獨自對著空屋子,百無聊賴地喊著“兒子你回來了”,這該是什麼心情?
寧風不明白,或許隻有當他為人父後,兒女遠行,了無音訊,或許才能體會一二吧。
揉了揉酸酸的鼻子,寧風拿著熱水給父親斟上一盞茶,想起寧采臣剛剛幾個問題的順序,心中感慨。
“可憐天下父母心,想的永遠是自家孩子順不順利,安不安全,其次才是成就,才是榮耀。”
寧風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下來,撿著能說的部分,把這段時間經曆談了談。
整個過程中,寧采臣一驚一乍的,時而緊張,時而驕傲,時而停得連茶冷了都沒有察覺,咕嚕嚕地往下灌。
“真好啊。”
“兒子你終於實現了你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