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深!”
“好冷!”
寧風在一片白茫茫的水域中不住地深入,整個人還保持著入水時刻,紮進去的那種姿勢。
水不知有多深,竟能消化才如此高斷崖上墜落下來之衝力,直讓人懷疑它是否直通向最深的海眼處。
隨著漸漸深入,水域中不再隻是白茫茫地 一片,有碧綠,有姹紫,有嫣紅,有靛藍……
五光十色中蘊含的是入骨的冰寒。
寧風覺得冰寒徹骨,慢慢地凍麻木了表皮,凍遲緩了血液,凍痛疼了骨髓時候,看到在水域的最深處,有大片大片的冰凝結。
這些冰亦呈現出五光十色來,其中還有凍在裏麵的魚兒,活靈活現猶如在冰中遊動。
“咦!”
寧風驚疑出聲。
他不在意冰的顏色,對活凍入冰中的魚兒亦不過一掃而過,引起他注意的是大片冰域當中,一個渾然天成的洞口。
“另一頭是什麼?”
心中生出這個念頭的瞬間,寧風便向著調整姿勢,向著那個洞口方向遊過去查看一番。
不曾想他剛做出這個動作呢,隻來得及靠近了一兩丈,勉強看到在洞口附近,有一種乳白色肥胖胖的小魚在懶洋洋地遊動著。
這些小魚遠遠看上去跟洞口附近的冰一個顏色,容易忽略了過去。稍稍近點看得真切,就可以看到在光光在洞口附近就有數十隻多,透過洞口再往外看,密密麻麻如有魚群在結陣。
奇怪的是,在洞口的這一邊,卻一條這樣的白胖魚兒都沒有,仿佛有什麼無形的約束,在讓它們不越雷池一步般。
寧風不是不想再靠得更近一點,隻是不能夠。
他動作剛剛做出來不久,強大的浮力瞬間作用在他的身上,就好像壓縮到了極點的彈簧驟然放鬆,又似之前所有被抵消的衝力都反作用了回來,寧風整個人上本身仰起,飛速地上浮。
“噗通!”
寧風從水麵上冒了出來,張口噴出一口水。
那口水剛剛出口呢,就迎風化冰,變成冰渣子沙沙沙地落下來。
倏忽之間,寧風頭發染上了一層霜白,好似一下子從二十啷當歲變成了耄耋老人。
染上一層霜的不僅是他頭發,曝露在外的手、臉,無不是如此,唯有金縷衣除外。
寧風感覺所有的寒意都在爆發出來,猛烈到不能用寒、用冷來形容,那簡直就是寒毒。
寒毒在爆發!
寧風的手腳在飛快地失去知覺,腦子在不斷地遲鈍下來,血液似乎失去了溫度沒有氣力流動,心髒的搏動都變得若有若無了起來。
詭異的是,他竟然不再覺得冷了,而是覺得熱,要用手把皮都給撕一層下來的熱。
“原來即將凍死的人會覺得發熱是真的。”
寧風給自己冒出來的念頭嚇了一跳,強行搖頭,就恍恍惚惚的感覺從腦袋裏搖了出去,用盡最後力氣,掙紮著爬到了岸上。
要是在水裏麵被徹底凍僵,那就隻有淹死一個下場了。
上得岸來,寧風長出了一口氣,呼氣亦成霜,天知道他的體內,積蓄了多少的寒毒。
勉強將自身調整成了五心朝天的姿勢,寧風一咬牙,將舌頭都給咬破,通過劇痛暫時擺脫了恍惚,不住地在腦海中觀想起太陽神宮來。
平日裏熟極而流的事情,這一次竟然失敗了好幾次才完成。
當太陽神宮重新在他腦後浮現出來後,融融暖意流淌,一點一點地驅散了盤踞在體內的寒毒,寧風才真的放鬆了下來。
太陽法本就是一切陰寒,一切邪祟的克星,即便是如此,寧風用了小一刻鍾的功夫,終於把體內寒毒驅散得幹淨。
活動了一下重新恢複知覺的手腳,寧風長身而起,這回才有了空子,端詳起四周的情況。
一看之下,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腳下是偌大的一個寒潭,四周幾棵半死不話枯木,不知何時墜落下來灑落一地的碎石,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在寒潭的上空處,籠罩著一層白霧,似是寒潭水蒸騰而起,在空中凝而不散。
這層白霧裏麵,似乎有什麼恐怖的東西,讓那些吸血獠們不敢逾越半步,隔著白霧衝著寧風吼叫著。
這樣一目了然的地方,自然是沒有陳昔微的。
“昔微竟然不在這裏……”
寧風犯了嘀咕。
他先確定之前在斷崖上所看到的痕跡無誤,種種推斷亦無疏漏,那麼陳昔微不在這裏,隻能可能是……
寧風的目光一轉,落向旁邊寒潭。
“那個洞口……”
“昔微在另外一邊?”
他第一反應就是再次跳進水裏麵,步子都邁出去了,隻差一步,又縮了回來。
“不對。”
“寒潭不知深幾許,我借著那麼高處一躍而下的衝力,都不曾衝到地方,現在再往下跳,除了凍成狗,不會有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