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寧風長身而起,看著晨昏線劃過天地,夜色褪去,白晝豔陽。
“昔微,我們去救下它們,就差不多是時候,該回家了吧?”
南疆一戰,太陽神宮對南方魔宗,他們千裏迢迢而來,隻是為了與突然冒出來的七夜做過一場嗎?
這就,回去?
來南疆的主要目的呢?
要是換成其他人,不是一頭霧水,就是破口大罵,陳昔微則不然。
她是知道一部分真相的,如此反而愈發地奇怪,疑惑地看著寧風,上下打量,好像不認識了一樣,問道:“寧風,你又知道了嗎?”
寧風微微一笑,張開雙臂,如要擁抱迎麵湧來的晨光。
所有男人, 在心愛女人麵前,總是想要出風頭的,這點古今前現世,沒有什麼不同。
寧風自信地道:“神宮長輩們,將你們置於此多事之地,一無長輩護佑,二無陣法庇護,估計半是無多餘之力,半是認定安全無憂。”
“無多餘之力,是事情已經到了最關鍵時刻;認定無憂患,那是穩穩占到上風,對方沒有反抗力。”
“如此一來,我們離回家還遠嗎?”
寧風說到這裏,頓了一頓,問道:“昔微,有一個事情我想不通。既然完全不需要我們出力,事實上如果不是七夜橫插一竿子,亦無曆練可言,那麼神宮長輩們千裏迢迢把我們弄過來,是為了什麼呢?”
陳昔微側了側頭,貝齒咬朱唇,落在寧風眼中可愛到了極致,賞心悅目無法言述,險些就忘了他剛剛問過什麼問題。
好在陳昔微記得。
她搖了搖頭,道:“我師父最後交代我,讓我把大家,帶到一個地方,然後,等著就是了。”
“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寧風咀嚼了一番這話,心知隻有到時候,才能揭曉答案了,索性不去想他。
“罷了。”
“昔微,我們救人吧。”
寧風虛扶了陳昔微一把,旋即當先下山,邊走邊道:“說起來,曾醉墨、寶璽他們一個個都跟死豬一樣昏睡著,我們早一點救他們,晚一點救他們,沒差的。”
陳昔微連翻白眼,第一次見人臉皮一厚如斯,忘了就是忘了,還說什麼早晚沒差,這要是讓曾醉墨、寶璽等人知道了真相,不是把寧風掐死,就是自個兒憤死。
一路無話,經石雕吸血獠無數,回到井中月界下方。
在下雪峰,看到雪峰之下彙聚的吸血獠如石林一般,寧風激淩淩地打了一個寒顫,若不是他為了安全起見,跑到那麼高的地方,不然被這些東西一圍,今天的太陽怕是看不到嘍。
站在豔陽天下,陳昔微蹙起秀氣眉頭,仰望天穹。
“他們,在哪裏呢?”
陳昔微既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求教寧風。
在寧風看來,當然是後者了。
他當仁不讓地道:“昔微,我想過七夜為人,其人出生尊貴,一帆風順慣了,被捧著也慣了,行事作風講究大格局,大氣象,遂有懸人於星空的一幕。”
陳昔微頷首,經過之前接觸,七夜的確是那樣人等。
她知道寧風定然還是有下文的,他是想靠著其為人判斷出同門們下落嗎?
寧風說著說著,在原處繞起了圈子來,以手撫著下巴,陷入沉思。
他沒有注意到,當其專注,當其沉吟時候,無論神態還是舉止,極似寧采臣。嗯,尤其是滿地繞圈子這一點,幾無二致。
陳昔微是見過寧采臣的,更知道這寧父常鬧得寧風無語悲憤,現在看到這一幕,不由莞爾。
笑容剛剛在陳昔微臉上浮現出來,寧風忽然一拳頭砸在自己掌心,道:“是了,我明白了。”
“嗯?”
陳昔微注意力被吸引過去,等著寧風往下說。
寧風語速驟然變快,也不繞圈子,定定地望向高空處,道:“懸線星辰,不過是大氣象的習慣罷了,也就是一種障眼法,然而懸掛上空卻是不會錯的。”
“那麼,在這天上,當有一物,能吐絲線,能浮高空,且能上映於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