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你……”
沈兆軒咽了口唾沫,“……沒事吧?”
“沒……沒事……”
寧風腦袋朝下,大半個身子都埋進了土裏麵,僅餘下兩條腿在一蹬一蹬的,怎麼看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嘶~”
沈兆軒呲了呲牙,看著都覺得好疼。
這會兒他算是反應過來了,之前所見的跟他想的完全不是一碼事情,寧風是控製不住新得來的乘風雙翼,這才弄出此前種種,還有眼前一幕。
“好寶貝啊!”
寧風艱難地應完沈兆軒,又用了幾息的時間,總算將自個兒從土裏麵拔了出來,興致勃勃,全不見頹喪地道:“真是好寶貝,運用之妙,存乎一心,以墨的濃淡來變化出顏色的層次來,再體現於飛行絕跡上,妙,太妙了。”
他衝著還是一臉便秘樣子的沈兆軒打了一個招呼,便興衝衝地重新震動乘風雙翼衝天而起,繼續感受這件新得的寶物。
“那個……”
沈兆軒話都還沒有完整說出口呢,“噌”地一下,寧風就從他麵前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他不得不把到口的話重新咽了回頭,仰著脖子,看著天上變化。
時間在飛逝,天色在變化,一如沈兆軒臉上神情。
他時而眉飛色舞,時而眉頭緊皺,時而張大嘴巴驚呼,時而抿起來看著都覺得疼……
數個時辰過去,寧風總算安靜了下來,笑容滿麵地對沈兆軒說道:“師兄,我弄明白了。”
“乘風雙翼之強不在飛行速度上,而在原地拔起,衝天一瞬,有乘風歸去之勢,兼具飄逸與不可阻擋。”
“其之妙,與其本質相關,不在靈力灌注多少深淺,而在於自身對水墨變化的體悟上。”
寧風一邊說著,一邊揮舞著手臂,做執筆揮毫潑墨狀,神采飛揚:
“墨色變化,有焦、濃、重、淡、清等,足以表現物象萬千。”
“淡墨輕嵐為一體,濃墨如兼五彩,運用得好,足以在飛行變化上窮盡世上之變。”
寧風重重地揮舞了一下胳膊,做出了總結:“師兄,乘風雙翼此寶,怕是被很多人低估了,它的價值遠在大家意料之上,絕不僅僅因其特殊。”
“此前有幸得到此寶者,要嘛是敝帚自珍,要嘛就是對水墨變化不曾深入研究過,失之於謬!”
沈兆軒聽得眼睛都忘記眨了,看著寧風灰頭土臉,不改飛揚神采,言語加上動作,有不容置疑的絕對信心,不由得感慨出聲:
“師弟,世上人要是都能如你一般,又豈會有那麼多的明珠暗投,寶物蒙塵?”
“這本就是非常人,行非常事,倒怪不得他們。”
寧風本來隻是隨心而言,猛地受到沈兆軒這樣誇讚,頓時郝然,撓著頭發笑,話頭是妥妥地接不上去。
沈兆軒看自家師弟難得露出不好意思樣子,亦不由得莞爾,搖著頭道:“師弟,你打算什麼時候啟程瀚海?”
“去瀚海嗎?”
寧風聞言眉頭一挑,飛揚神色沉靜下來,身後乘風雙翼亦是歸攏,淡淡的水墨顏色沉入他背心中,再不得見。
他沉吟著,道:“師兄,我怕是得馬上啟程了,就是有乘風雙翼之助,從天都山奔赴瀚海怕是也得不少時日吧?”
寧風這話說得極無底氣。
天知道瀚海距離天都山有多遠,想到一路上飛過去,寧風覺得不寒而栗,想一想就知道滋味絕對不好受。
他都開始琢磨怎麼在餐風露宿,日夜兼程的前提下,盡可能地規避麻煩,提高舒適度了,沈兆軒啞然失笑:“師弟,誰告訴你說要讓你自己飛過去的?”
“難道不是?”
寧風緊皺著眉頭頓時散開了,笑嘻嘻地問道:“可是神宮中要派出大型飛行法器相送?還是哪位前輩要出手送小弟一程?”
趕路的麻煩事情,有人代勞自是再好不過了。
沈兆軒麵對寧風期待的目光,堅決地搖頭:“沒有!”
“呃~”
寧風愕然,眼睛連眨,等著沈兆軒的下文。
沈兆軒微微一笑,道:“神宮中大型飛行法器幾乎都已經派出去了,就在瀚海左近,因為選取寶物事耽擱了時間,他們就沒有等你。”
“師弟,這可不僅僅是你跟夜公子之間的事情,甚至不僅僅是我們太陽神宮跟魔宗之間的事情,牽涉之大,遠遠超過你的想象。”
“神宮上下,不知多少前輩正在為此奔忙,當然更沒有閑暇送你前往。”
寧風點了點頭,不改茫然。
沈兆軒說的這些,他猜也猜到了。
若是不然,也不會有他的靈境一行。這樣的機會不是立下大功勞哪裏會有的,寧風這回得到的乘風雙翼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對這次功勞的預支。
太陽神宮下了這麼大的本錢,其事情的重要程度當然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