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等到你了。”
“來的,會是誰呢?”
寧風想著,一步踏出,不是迎上,而是繞行。
他剛剛踏上海麵,融融水汽升騰而起,恍惚間似是巨龍鯨形狀,將寧風掩蓋其中,隨之移動而動,形影不離。
經過這麼長時間化身巨龍鯨與海相融,現在寧風動用大海裏麵,都有一種得心應手感覺。
處在水汽掩蓋下,他的行蹤不易被對方方向,對方則完全曝露在視線範圍之內。
寧風繞了半個圓圈,數裏海域,從側麵接近了乘風破浪而來船舶。
遠遠地,他就看到來者不是在這瀚海汪洋上經常能看到的大型船隊,而是單獨的一艘船。
無論是寧風,還是任何一個人,看到這艘船模樣時候,哪怕它隻有一艘,與那些縱橫七海的大船隊相比數量上完全不成正比,卻不會有人能產生“孤零零”、“虛弱”等感覺。
強橫無匹的一艘船!
戰船!
這艘船不知道是用什麼木料打造,通體上下呈現出黑鐵一般的光澤,其線條厚重而充斥著力量感,仿佛是跟島嶼相撞,碎的也將是島而不是船一樣。
它就是能給人一種這種完全不合理的強大感。
“嘶~”
寧風不覺間,倒抽了一口涼氣。
王座王座,之前聽在耳中久了,並沒有太過在意,現在單憑著一艘船,他就隱約能窺見王座代表的龐大力量。
“這當是萬年鐵木了,十年一寸木,萬年才成材,堅逾鋼鐵,靈通仙魔。”
“這艘萬年鐵木戰船之所以能給人厚重逾山之感 ,是因為外部有層層鐵木為裝甲,我就是以巨龍鯨化身去撞,誰的骨頭硬還難說得很……”
寧風咋舌不已,他很不想泄自己威風,但在他感覺來,怕是對方的骨頭還要硬上一點。
“會是李慕白親來嗎?”
寧風屏氣斂息,防止去戰船上強者察覺,心中猜測,目光如炬觀察。
“嗯?”
“雙麵?”
他看到在船頭有一個船首像般的雕塑,形製特殊,乃是兩個人麵,相背而連,一個充滿了陽光味道,一個陰鷙如冰。
一人,而雙麵。
“雙麵王座嗎?”
寧風哂然一笑,心知這就是新王座李慕白的象征了。
“等等,難道是……”
他霍地一怔,想到了一種可能,眉毛飛揚了起來。
“的確有可能!”
“李慕白這種人,如果不是親自,他也不會隨意地將有他特殊標識的戰船座駕給隨便什麼人駕馭,更大的可能性是知音,一樣雙麵的那個人……”
“七夜!”
“魔宗夜公子,是你嗎?”
寧風越想越有可能:“魔土之事,畢竟還隻是傳說,李慕白王座之尊,且有殷墟事在,在第一時間親臨現場查探的幾率不大。”
“這艘戰船上坐鎮的人,是魔宗七夜的幾率,至少有七八成之多。”
“夠了!”
他周身一顫,腳下方圓裏許海域如同沸騰一般,波濤湧動,推著他如離弦之箭,向著雙麵戰船方向衝去。
與此同時,寧風周遭掩著他身形的霧氣在濃淡間變化著,仿佛受著海風影響,極其自然,即便是進入了戰船上眾人視野,也沒有人往裏麵藏著一個人這方麵去想。
雙方的距離,漸漸近了。
“呼~”
風乍起,散一方水汽,寧風目光如針見縫而入,落到了戰船甲板上。
下一刻,他目光驟然一凝,落在站在船頭最前方的那人臉上,久久不移。
“是他!”
“又不是他!”
寧風錯愕了一下。
他猜到了,雙麵戰船上不太可能是李慕白,更可能是與他一起作為對手進入瀚海域之——魔宗七夜。
他料到了,此時距離魔土漸近,身為主事人,登上甲板,親眼觀察是常態。
他唯一沒有猜到,料到的是,出現在甲板上,站在船頭眺望者,並不完全是魔宗七夜,而是。
——白瀟瀟!
陰陽鎮中初識,那個道冠歪歪斜斜,道袍全不合身,木劍天殘地缺,芒鞋有一沒二,唇紅齒白清秀,顛三倒四脫線,一口一個“哥”叫喚的白瀟瀟。
魔宗七夜,少時遭遇,心中對溫情眷戀,無論如何弊端,都要保留下來的一個人格——白瀟瀟!
“怎麼會是他?”
寧風詫異得不行,好奇心如貓爪子一般撓著,讓他險些忘記驅動水汽重新將身形掩蓋。
等他反應過來,其實已然慢了幾息時間。
若不是白瀟瀟等人全都被魔土吸引了注意力,寧風他真是出師未捷,先被識破的命。
無他,太過震驚耳。
“難道,這就是我一直沒有能想通的原因?”
寧風一直想不通,李慕白是從哪裏獲得魔道造化之能的,按說魔宗七夜不可能犯下這等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