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習習,溫柔拂麵。
興許是剛剛下過雨的原因,空氣中飽滿著濕潤,隨著海風撲在臉上,有絲絲水汽沁入皮膚的潤澤感覺。
寧風和七夜都是無趣人,要是換成一男一女,泛舟出海,於此情境下雙臂張開,擁抱海洋乃至彼此相擁方才應景。
天知道他們兩個是不是想到了同樣東西去,齊齊機靈靈打了一個寒顫,別過頭用後腦勺相對。
“我說……”
好半晌,七夜開口道:“……沒想到寧兄你這麼能忍。”
“嗯?”
寧風回過頭來,似乎不知道七夜指的是什麼。
“金鬥!”
七夜惜字如金。
寧風搖頭失笑,知道他在說什麼了,道:“夜公子你可是覺得,在那艘戰船上,那麼好的機會,我竟然能忍住不去嚐試打落、截下金鬥,亦沒有想要通過白瀟瀟控製此寶?”
“不錯!”七夜正是此疑惑。
戰船上兩人行為,除卻和白瀟瀟重回一體外,七夜基本是按照寧風的計劃行事,即便是心中疑惑,也是忍耐到了這個時候才問出口,並沒有自行其是。
“很簡單,因為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寧風眉頭一皺,似乎想到了什麼很麻煩的東西。
他沉吟了一下,接著道:“夜公子,如果金鬥真的是像你說的那種來曆,乃是李慕白在霞舉飛升,高舉王座時候獲得的寶物,我大致可以猜到那是什麼東西了。”
“咦?”
七夜這回真驚了。
無論是李慕白還是金鬥的消息,他都獲得得比寧風早且完善,在這種情況下,他還全無頭緒呢,寧風竟然能猜出金鬥的根腳來?!
“怎麼可能?”
他喃喃自語,覺得自信心都受到了傷害。
寧風啞然失笑,知道七夜想岔了,倒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徐徐開口道:“夜公子,李慕白去過的地方,我也去過。”
簡簡單單一句話,七夜聽在耳中,立刻浮現出恍然之色。
“原來如此。”
他自認為知道原因了,便不再細問。
寧風眺望向腳下大船在他號召來的巨龍鯨拖拽下,向著前方無盡汪洋去,腦海中閃過的卻是一念歉意。
他雖然沒有說謊話,但到底不是實話的全部。
寧風的確去過殷墟,可對那個金鬥的來曆,卻不是在殷墟上都知的。
他心中,有著悠悠一聲歎息:“那是殷墟,其中得到,又呈現出金鬥之狀,應該是那件東西吧?”
“如果真是它,那麼不論李慕白能掌握幾成,想要取勝,我就得另外想辦法了。”
寧風很有些頭痛,以手扶額,好似被海風吹得發了頭風一般。
七夜疑惑地看著他,很是奇怪。
“夜公子。”
寧風深吸了口氣,似乎做了什麼決定似的,問道:“按你的理解,你覺得怎麼做才有可能在瀚海域中,短時間裏獲得最多的天眷之力?“
與七夜一體兩麵的白瀟瀟全力幫助過李慕白高舉王座,整個過程中全程參與,而且可能出了最大的力,是其中關鍵。
這一點,在七夜於那個小島上,從箱子中被救出來後,再認輸時候,還不忘說,論經營之道,寧風不如他的的時候,就昭然若揭了。
“天眷之力?”
七夜搖頭,道:“本公子不信寧兄你看不穿?”
寧風笑了:“你是說我等外人,在這瀚海域中,永遠不可能成就王座這一點嗎?”
七夜也不奇怪,頷首道:“你果然看破了。”
在他看來,寧風要是連這一點都看不穿才叫奇怪。
“既然如此,你還要天眷之力做甚?”
七夜想起寧風收起巨龍鯨化身後吞下的海量紫色玉餌,自身更是借用其力量施展過幾手法術,明白其珍貴。
“你有本源清氣在身,完全受自己控製的力量,豈不是強過這方天心意識強加上來的天眷之力無數?”
七夜頗有些苦口婆心味道,規勸道:“寧兄,我知道你是想要尋辦法,對付李慕白的金鬥,我們兩人聯手,有什麼是做不到的?何必走那條死路呢?”
“哈哈哈~~~”
寧風大笑,難得對七夜露出幾分親近之意,拍著他的肩膀道:“你卻是想差了。”
“我想要天眷之力,並不是想用以恢複修為,施展法術,更不是想要通過它成就王座。”
“我有其他用途。”
至於什麼用途,寧風並沒有解釋的意思,七夜竟也不問。
從離開那座小島到戰船上,再到此時,寧風對七夜的姿態再滿意不過,暗暗讚歎,不愧是魔宗視為未來希望的人物。
寧風十分清楚,以七夜的驕傲,正常情況下,即便是兩人逼不得已要合作什麼,他也絕對不會俯首帖耳,讓出主導權一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