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辰在一大早城門剛開的時候,就聯係曹蛟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沒多久,林場那麵就有人過來,傳話給王廣源,大櫃有請。
林場那麵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誰也不清楚。
連信兒是不是大櫃傳過來的都不準成,所以大夥兒都勸王廣源別急著去,起碼等柳辰回來,或者找盧森商量一下再。
可王廣源根本就不聽勸。
大夥兒見不聽了,幹脆分成兩幫。
寶順和刀片兒帶著十來個人,跟著王廣源一起進林場。二林子和呂強子帶著剩下的弟兄,在外麵守著隨時做好接應準備。
柳辰著急忙慌的打電話給貨場時,一幫人還沒回來。不過沿途傳信兒的始終沒聽到林場裏鬧出什麼大動靜,估計沒出大事兒。
城門已關,柳辰著急也沒什麼辦法。懸著一顆心好容易等到了亮,一溜煙兒的跑回了貨場,喊了個人帶路,直奔林場。
結果剛走到半路,就迎麵遇到了寶順一幫子簇擁了輛騾車往回走。
“啥情況啊這是?”柳辰撩起車簾往裏瞅時,迎麵就是一陣熏人的酒氣。
迷迷糊糊的王廣源感覺到有人在瞅他,費力的抬起眼皮看了眼。見是柳辰,傻嗬嗬的笑了起來。
張了張嘴想什麼,結果隻咕噥了兩聲,就閉上眼又睡了過去。
“大櫃昨晚徹底放權了,以後咱木幫,就是王哥做主。”刀片兒喜滋滋的跟柳辰報喜。
王廣源雖然已經實際掌管木幫大權很久了,但一直都相當於老皇帝不願意管事兒了,太子出麵“監國”的情況。
然而“太子”到底隻是“太子”,雖然有權,但隻要“老皇帝”一句話,手頭兒的權利隨時會被收回去。
就在昨,木幫大櫃把幫裏的頭頭腦腦,全都召回了林場。當著所有人的麵兒,將一柄老手斧和一串銅鑰匙鄭重的傳給王廣源。
這就意味著王廣源終於名正言順的,接過了奉木幫的大權。
至於名號,隻需要安心的等著現任大櫃咽氣兒了,就可以繼承到自己頭上。
“葛飛供出的那些人怎麼處理的?”
柳辰對那些象征性的東西,完全不感興趣,他隻關心實際的東西。
“老鬼被行了家法,二虎帶著其它人當麵跪了……”刀片兒瞅著柳辰不善的表情,一陣心虛。
趕緊解釋:“當著幫裏好幾百號兄弟,還有左近市縣堂口過來觀禮的頭目。二當家的也不好太…太那個啥啊!”
“哪個啥!”柳辰氣的不行,瞅了眼車裏不知道是真醉著,還是瞅見自己才開始裝迷糊的王廣源。
生氣的:“越是人多,就越應該亮明白脾氣。正好可以借著機會,讓周圍地市的山頭兒心裏都有點兒數!
哪有光施恩不立威的!
你們一個個的,平時知道架秧子起哄,關鍵時候見老王被架在那,就沒個敢吱聲兒的?”
“……”刀片兒不吭聲了,尬笑著退到一邊兒。
“我是沒跟著進去,不然肯定不能讓!咱折了那麼多弟兄呢,哪能算就算了!”呂強子趕緊把自己摘出去。
寶順見柳辰看向他,嘿嘿笑了一聲解釋:“我和昶子畢竟是外人,人家木幫開大會,半道兒插話不合適。”
摘完自己,寶順偷著往騾車裏瞅了一眼。
又趕緊補上一句:“其實也能不怪王哥,那麼多人搭台子他確實為難。弟兄們要是強拆台…折損他的威望~”
“……”柳辰真心氣的夠嗆,沒想到立威的機會都送到王廣源的麵前了,他居然放過了。
耳朵聽著車廂裏一陣陣的呼嚕聲響起,柳辰冷笑一聲。
招呼趕車的大奎:“大奎啊,進城!”
“啊?”大奎不知道進城幹嘛。
“萬泉河,大財主的新宅子。傷沒好利索喝這麼多,讓鄭大夫給好好檢查一下。”柳辰沒好氣的。
“蓮還不又得發飆啊!要不,咱喊老穆……”片兒一句話沒完,就瞅見了柳辰不善的目光。
趕緊改口:“是!是得好好查查,別烙下啥病根兒。”
“這麼多人進城太紮眼了,反正也沒啥事兒,我…我和二林子就不去了,帶兄弟們回貨場歇著了。”寶順不知想到了什麼,趕緊冒出一句。
二林子其實是想進城的,可聽寶順這麼一,稍微遲疑了一下,也決定不去了……
“嗬,放了人家的鴿子,躲躲就沒事兒了?”柳辰還是冷笑。
“得~”寶順歎了口氣,一副認命的模樣。
蓮兒這丫頭,在一幫漢子麵前逞威風,是有些逞上癮了。有事兒沒事兒的,就想盡一切辦法找理由大發雌威。
一隊人心裏都明白,進城就躲不了挨收拾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