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跤跌回百年(1 / 2)

“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默然忍受命運的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的無涯的苦難,通過鬥爭把它們掃清。這兩種行為,哪一種更高貴?死了;睡著了;什麼都完了;要是在這一種睡眠之中,我們心頭的創痛,以及其他無數血肉之軀所不能避免的打擊,都可以從此消失,那正是我們求之不得的結局。死了;睡著了;睡著了也許還會做夢......”“啊!~~”一道閃電亮了半邊天,剛才還在馬路上冒風雨艱難前行的身影突然消失在馬路拐角的陰影裏,又是一道閃電,剛才人影消失的地方現出一個漩渦,緊接著又是一陣轟隆隆的雷聲。不知過了多久,馬泰就感覺周圍冰涼冰涼的,眼前漆黑一片,胳膊腿也像被綁著一樣,他使勁渾身力氣掙紮了兩下,手腳一然不聽使喚。漸漸的馬泰僅有的一點意識又模糊了。又過了很久,“啊~~”馬泰使出渾身力氣就要坐起來,可頭卻不知道撞到什麼東西。接著就聽有人喊道:“詐屍啦!”“詐屍啦!”屋子裏的人邊衝外跑邊喊道,院裏的人一聽這話,也跟著一窩蜂似的跑了個幹淨。過了好一會,有個膽大的扒著院門偷偷往裏邊瞧去,“我說剛才怎麼回事?”旁邊那個用手捂著胸口的人哭喪著臉說道:“剛才,有人聽見馬家少爺的棺材裏傳出咚咚的聲音。”這位大膽的兄弟扭頭又往裏瞧了一眼,“別是少爺又活過來了吧?”“那怎麼可能?人在河底下沉了半天,撈上來的時候身子早就僵了。現在怎麼可能活過來......你聽,是不是有咚咚的聲音?”這位拉著大膽兄豎著耳朵聽了一陣。“咚咚咚。”又是幾聲傳來。“媽呀,真是詐屍啦!”大膽兄此時也不再逞能,撒腿就跑,比先前的那位跑的還快。馬伯泰的娘這兩天哭的死去活來的,剛被人抬到前院就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兒子詐了屍,一下從炕上爬了起來,踉踉蹌蹌的來到後院。走到後院門口,神情恍惚的王氏被門檻絆倒,眾人想去扶她,可誰也不敢上前來。這時聞訊趕來的蔡氏分開眾人,衝進院裏將自己的大嫂攙扶起來,“大嫂你這是幹什麼?泰兒已經死了,你就節哀吧。別再把你的身體熬垮了。”“他沒死,我知道泰兒他沒死,剛才他們都聽見泰兒在敲棺材板,肯定是他還活著。”說完,王氏瘋了似得搶進了靈堂。蔡氏也趕緊跟了進去。“咚咚咚”又是三聲響,蔡氏一把抓住了王氏的胳膊,下意識的就往後退。而王氏反而向前扒住棺材蓋大聲哭道:“我的兒呀,你是不是還活著。”這時從棺材裏發出一聲呼喊:“是不是有人在外麵,請幫我打開這個蓋子好不好。”王氏聽著裏麵的聲音,抹了把眼淚嗤嗤一笑:“我的兒,你別急,娘這就把你救出來。他二審,給我搭把手,咱們趕緊把泰兒放出來。”已經傻掉的蔡氏下意識的幫著王氏一起用力,好在這棺蓋還沒有上楔子,裏外一起用力,終於將棺蓋掀開了。棺材外麵站著兩個、棺材裏麵躺著一個都在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謝謝啊,我這是在哪?”馬泰先是吐出嘴裏的異物,但刺眼的光線晃得他睜不開眼。棺材外的王氏又喘了口粗氣笑著說道:“泰兒,你還活著,可嚇死娘了。”說著筋疲力竭的王氏終於熬不住昏了過去。“誒我說......”沒等馬泰說完,旁邊的剛才跟著搭手的蔡氏也一起暈了過去。“這位又是怎麼了?”他使勁弓起身子覷著眼往四下裏看了一圈,“靠,我不會真死了吧。”馬泰自己嚇了自己一身雞皮疙瘩,他用手指頭扣了扣大腿,“太好了,還活著”。可回想起昨天被雨水卷著在漆黑惡臭的下水道裏被灌的七葷八素的情景,馬泰就是一陣後怕,緊接著又一陣幹嘔。下一刻水底光亮裏看見的“那個和自己長著一模一樣的人,是怎麼回事?”想到這,他見自己全身纏住白布,手腳動換不得,又連忙大呼起救命。剛從墓地趕回來的馬未長聽說自己剛死的兒子在靈堂裏詐了屍,媳婦和弟妹又衝進了靈堂,他拎著鐵鍬就要衝進後院,可剛到門口就聽到裏麵自己兒子的聲音“有人嗎?”“救命啊!”的亂叫著,他站住腳心裏嘀咕著“這分明是泰兒的聲音,可他娘怎麼沒動靜呢?”“長哥,是不是伯泰又活了?”忽然身後出現的聲音給他嚇了個半死,馬未長轉身一見是自己的小堂弟未遲。“你是學醫的,你說說看是不是泰兒真的沒死?”馬未長此時需要一點支撐,不然還真不敢貿然進去。“這個也不是沒可能。咱倆進去瞧瞧不就知道了?”說著馬未遲在前麵就往裏走,馬未長跟在他身後。馬泰一見到門口出現兩個人影,總算是見到了救星,“我還沒死,我還沒死。快點幫我解開。”“泰兒,你真沒死?”馬未長上前問道。“真的,我真沒死,不然你摸摸看,你看我都不怕光是不是?”馬泰為了讓人相信自己沒死,忙用各種辦法證明自己不是鬼。“可你娘和你二嬸怎麼死過去?”馬未長本想上前,可一見到棺材旁躺著的兩個人,他又止住腳步。“這個我想他們是暈過去了吧。我真不知道。”此時馬泰一心就想讓眼前的這兩個人把自己弄出去,至於他們說的人物關係以及每個人的穿著早就忽略了。要說膽子大還得是學醫的,就在馬未長和馬泰你一言我一語的空擋裏,馬未遲蹲在王氏和蔡氏的身邊,用手挨個試了試兩人的鼻息,“還真是暈過去了。”他又挨個的掐了兩人的人中穴,就見王蔡二人悠悠轉醒。王氏歎了口氣,忙不迭的從地上爬起來,喜泣道:“我的兒呀,你這是要坑死娘啊,活著就好,活著就好。”馬泰看著她隻是趴在棺沿上哭,“勞您駕,您看看是不是先給我解開。”“對對對,看把娘高興地。”說著王氏就開始給他鬆綁,“孩他爹你還愣著幹啥,過來幫忙呀。”“誒。”馬未長上前先用手試探著碰了馬泰的臉,“是熱的。”三十幾歲的人哭著說道,手上也加快了進度。兩口子七手八腳的給兒子扒了個精光。直坐到南院的炕上,冷靜下來的馬泰才感覺著事情有些不對頭。首先這對三十多歲的青年夫婦對自己一口一個兒子一口一個泰兒的叫著,自己是叫馬泰,他們叫自己泰兒倒也說的過去;好歹自己也三十了,叫聲兄弟是應該的,叫兒子就有些過分了吧,雖說自己是個孤兒,但還沒到滿世界認爹娘的地步吧。再者這些人的穿戴、行為舉止以及這裏的建築、裝飾等都和現在有著明顯的不同。“不會是影視基地吧?”馬泰在心裏將所有的可能尋思了一遍,還就這個靠些譜,至於穿越這個事,純屬現代科學不能解釋的範疇。不可解,並不代表著無解,隻是暫時沒有找到正確路徑而已。兩天後馬泰得到了答案,自己居然穿越了!他站在村南的果河沿上望著遠處的連綿不斷的大山,終於有了買到頭獎後又被取消的感受。“唉,兄弟我這是走了哪邊的運來的?”既來之則安之,作為孤兒走哪不是家?在這個世界裏自己叫馬伯泰,小名正巧也叫馬泰,可年齡隻有十六歲,“這倒是撿了便宜了,穿越一次年輕了十幾歲,這買賣硬是要的。”馬泰所在的村子叫做馬家漄(nai,二聲),老爹馬未長是本村的甲長(裏甲是明朝的鄉村基層組織,負責戶籍、社會治安以及賦役等事項。明朝以110戶為一裏,一裏分10甲,設置裏長、甲長。),今年三十五,忠厚老實、為人和善,會木匠手藝,有個不景氣的小木器作坊,算不算是官二代,馬泰想了很長時間也沒鬧明白,“但至少自己以後的生活不用發愁了”;母親王氏,閨名素雲,三十五歲,娘家在鄰村,家裏還有一個兄弟,也就是馬泰的小舅,叫王菊,很雅致的名字,但本人隻是個農民,他有個兒子和馬泰同歲,叫王福;另外馬泰還有個前年死掉的秀才二叔馬未行,二叔的媳婦蔡氏,閨名蔡琰,東南十裏外蔡莊人,二十四歲,她父親是個老童生,還有兄弟二人,俱已成家;雲兒二叔的兒子,大名馬伯禽,七歲,還沒有開蒙;朵兒二叔的閨女,閨名平陽,六歲。“頭兩年聽我爹說,我和朵兒的名字是他從李白的《寄東魯二稚子》中選來的。”雲兒對著馬泰說自己兄妹倆的名字的出處。馬泰想了想,搖了搖頭。“大哥,你也別著急,以後肯定會把所有事都想起來的,我再帶你到處轉轉,看能不能讓你再想點別的事情。”雲兒充當著向導,帶著馬泰在村裏村外轉了個遍。見到馬泰的人無不上去問問身體怎麼樣啦,有沒有好些啦等等,無論對方說什麼馬泰都是報以微笑,弄得對方隻是搖頭,嘴裏念叨著“能活命已經是萬幸了,忘了回頭再慢慢想。”“唉,其實在這也不錯,有父母還有兄弟姐妹,還有一群淳樸的親戚。最關鍵的是還有個二十四歲,長得又相當俊俏的小**嬸子。”馬泰心裏一聲苦笑,學著別人的樣子笑著拱手與對方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