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雪羽,請莫家前輩不吝賜教。”
十方穀中,一時沉寂,繼而爆發嘩然。
“她竟然是真的要挑戰長老?!”
“莫無非是莫家執事大長老,紫極爍金功威煞無比,她怎麼能是對手?”
“難道這一代的少年天才們這麼強?”
在所有人都沒法關注的紫竹高台上,一眾中天使者看著這一幕發生,齊齊將目光凝聚到了殺生羅漢的身上。
“和尚,原來你是為了這個原因過來的。”吳起手中把玩著一把紫竹雕成的小劍,悠悠然說道。
殺生羅漢也沒有辯解的意思,謙和地說道:“慚愧,貧僧知道瞞不過吳施主與諸位法眼。”
“這麼說,那一位回歸淨土了?”
吳起把玩著紫竹小劍的手掌一頓,灑脫隨意的神色一收,竟是瞬間凝重了起來,雙目寒光乍現,如寶劍出鞘。
殺生羅漢不自然地閃躲開吳起的目光,低聲念了一聲佛號,才緩緩開口道:“我佛慈悲,十世輪回,終成正果。”
“大慈悲菩薩,已於十日前,回歸淨土。”
“什麼?!”
“怎麼可能?怎麼會一點消息都沒有?”
十大中天使者中,竟有不少人驚呼出聲,沒有一人,能安然不曾色變。
十天之前,他們可都還在中天,不曾降臨紫竹天,換句話說,佛宗將這個消息瞞住了,沒有讓各大宗門知曉。
“大慈悲菩薩啊,終於還是讓她成功了。”
劍神吳起反而平靜了下來,將紫竹小劍放到了桌麵上,長歎出聲:“當年的慈悲羅漢,舍皮囊,發大願,經十世輪回,也該有所成就了。”
他的話好像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魔力,在場所有人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慢慢平靜了下來。
“虛家在中天除名,血脈斷絕;男身而成女體,十世紅塵大磨難;諸天小世界,無量大功德;發大誓願,承大因果……”
“這菩薩之位,何其之難?!”
殺生羅漢麵露苦笑,一一道來,好像沉沉的鉛雲壓頂,眾皆沉默。
那個境界,是他們想要的;這條路,卻不是他們想走、願走、能走的。
“哼!”
吳起忽然冷哼出聲:“就是做得到又如何?沒有你們佛宗的輪回法輪,何人能曆十世而一點真靈不昧?笑話罷了。”
“神通之上,萬壽之境,那已是道。”
“萬人之中,就有十萬之道,哪一條不是通途?大慈悲菩薩的確了得,吳某實敬之,但她的道路,吳某沒有興趣。”
說著,他目光投向擂台上,莫無非已從金交椅上站起,走到了虛雪羽的麵前。
麵對莫家執事大長老,站在先天巔峰,與各大世家家主都能並肩的莫無非,虛雪羽擺出了一個沒有人見過的手印起手勢。
一手呈蘭花指,遙遙向前;一手回收在胸,如水瓶狀。
先天元氣蜂擁而上擂台,涇渭而兩分,一者濃濃紫氣縈繞,剛烈霸道;一者虛無縹緲,淡淡水光,空寂柔和。
在虛雪羽的臉上,不知何時一抹悲憫之色浮現了出來,似見眾生苦痛,感於心胸,憫而生大慈悲心相。
其他人不明白這是什麼,卻不可能瞞得過劍神吳起的眼睛,他冷哼一聲,道:“大慈悲淨瓶枯榮觀!”
“你們佛宗當真下得好大的功夫。”
“也是,這麼一個新晉菩薩,有大機緣,大毅力,大法力,怕是千載以來,最有可能衝擊那佛境的絕頂人物,為她做些事情,彌補以前裂縫,也是應該的。”
吳起的那句“彌補以前裂縫”讓殺生羅漢的臉上現出了一抹尷尬之色,低聲呼佛號不止,就是不肯接口。
這其中,顯然是有故事的,不過這個故事即便是其餘的中天使者,,也未必盡數知曉,的確是不適合在這種場合提及。
吳起隨口一說,也不在此事上糾纏,轉而一指虛雪羽道:“和尚,你告訴我,這個小女孩,就是大慈悲菩薩選中的傳人了?”
殺生羅漢沒有直接回答,隻是應了一句:“三天時間,大慈悲淨瓶枯榮觀。”
隻此一句,吳起也為之默然,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莫家擂台處。
在這一刻,他的視野一分為二,一為大慈悲心相虛雪羽,一為神色沉凝的莫玄。
“少年天才,何其多也。”
“莫玄,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對得起莫無風給你取的‘絕世’之名號。”
“今日,你要是真能有‘絕世’之行為,吳某就替你揚‘絕世’之名又如何?”
吳起的眼中,放出了堪稱熾熱的光芒,在莫玄與虛雪羽兩人的身上,他仿佛看到了兩個虛影,一個是身背九劍的劍神吳起,一個是手持淨瓶,全身都籠罩在金色光暈中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