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在他手中支離破碎,飛舞在空中,像是漫天的白雪,一片一片從我的眼角滑落,濕潤的雙眸裏浸滿了無盡的懼怕。
我怕自己今天會在這個陌生男人的手裏毀了自己十七年的冰清玉潔,也怕自己再也不能堂堂正正的尋個如意郎君了。
一瞬間,惶恐和憤怒像是脫韁了的野馬,從身體裏強勢躥出!
不!不不!絕對不行!
即使是死我今日也不會栽在這個混蛋的手裏!
砰砰!
適時的叩門聲突然給了我絕處逢生的機會,聽得出來,那不輕不重的三下叩門聲中帶著努力壓抑著的急切,“爺......”,聽見門外低沉的男聲,壓在我身上的冰山男再一次停下了動作,偏頭冷斥道:“沉風,本王不是說過不準讓人打擾的麼?”
門外的人猶豫了一下,仍然開了口:“沉風知錯,不過......爺,是東月二皇子突然親自上門拜訪了,似乎是為了那件事而來......”
我捕捉到冰山男聽到“二皇子”幾個字時,神色間不易察覺地閃過了一絲怔忡,看了我一眼,即刻脫離我,隨意拿了件墨紫衣袍穿在了他的身上,揚唇露出一抹冰涼刺骨的冷笑:“一向不輕易現身,運籌帷幄,深謀遠慮的神秘二皇子竟然不遠千裏來本王府邸,看來我們的朋友挺有能耐的......”餘光極快掠過了暈死在床榻之下的人,他冷若冰霜的臉色一沉不變道:“會是為她而來麼?”
看也沒看我一眼,冰山男揚長而去了,還真以為本小姐是別人送給他的床上玩物,我朝他離開的背影狠狠地瞪他怒他咒他,直到房門被沉沉關上時,我才有所行動,從被子裏鑽出來,隨便找了一件女子的衣衫穿上,瞥了眼自己的左肩處,隻是一個胎記,什麼異常的也沒有,可為何剛才又發出了那奇怪的炙熱感?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地上的女子挪到了床上,我扇了扇涼風,無力倚坐在床榻下,喘了一口氣,雖說自己與她隻有一麵之緣,還把她撞飛到床下,實在是過意不去,所以臨走之際,本著發誓成為一代女俠的俠義好心原則,我把她弄到了床上,以防著涼,目光在有人把守的大門掃了一眼,又飛快地落在了無人站守的窗欞上,打起了逃跑的注意。
“你是......來救我的麼?”
剛要抽身離開,被背後的人生生叫住了。我機械性地轉頭,嗬嗬幹笑兩聲,內心卻在猶豫著要不要殺人滅口,毀屍滅跡。恐怕是因為剛才被我撞飛到地上的緣故,冰山男的愛妃花了妝容,神情憔悴,臉色過於蒼白,病怏怏的模樣,但長的卻是很美。
她見到我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草似的,黯淡無光的美眸漸漸重現光彩:“你真的是來救我的?我、我終於......得救了,可是為什麼是你,為什麼我從來沒見過你?”
“呃......”我的目光飄忽不定,思路混亂,冰山男的愛妃為什麼會想要逃,為什麼希望有人來救她,她也是被那男人強娶的?而且為什麼會把我當成了來救她的人?難道,會有人在暗地裏來救她?
攏攏眉頭,又揉了揉太陽穴,為什麼我有一種被人推進了一個錯綜複雜難以抽身的陷阱裏?沉思了片刻,沉靜的眸底迅速斂起了絲絲迷茫不解,很認真地對她道:“我不是來救你的人,但我也跟你一樣是想要逃離這裏的人。現在那個男人不在這裏,正是我們離開這裏的大好機會,不知道你還能不能行走?”我有意瞄了一眼她暴露在外,雪白肌膚上深淺不一的痕跡,聽別人說剛做完了那件事,若她還是第一次,一時之間是痛的動不了的。
敏感地覺察到我的目光,她的臉上迅速鋪上了一層紅暈,把垮在一邊的衣衫急忙拉上遮住了那些男女歡愉後的痕跡,微垂著頭低聲道:“我......我還是清白之身,辛虧姑娘你及時從天而降才沒讓我......”後麵的話越說越低,低到塵埃裏,淹沒在她澀然的忸怩裏。
耳際微涼,我一回頭便看見了一個讓人分不清是男是女的人,周身籠著一層白霧,他與我擦肩而過,向著床邊的冰山男的愛妃靠近,我閃身一步擋在了她的麵前,凝神戒備道:“你是誰?想對她做什麼?”
那人明顯地怔了一下。
我身後的女子停下她未完的解釋,對我一臉茫然,“你在對誰說話啊,空氣?”
我對著麵前的神秘人搖頭道:“小心,我麵前站著一個人,氣息不明,行蹤詭異,不知是敵是友。”一邊提醒著身後的人,一邊注視著麵前的人的一舉一動,若這人真要對我們做什麼,我也阻止不了,隻是為了能在他出手前,努力避開他致命的一擊,多活一下下,探聽一下他的口風,要死也要讓我死的明明白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