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楊子看到這番情形不禁皺眉,心道:“早聽說鬼老的縛魂之術出神入化,卻不知竟達到如此境界,連被縛魂之人的術法都能運用得如此熟練,此刻若不除掉他,實在是後患無窮。”
主意已定,當即作法,巨石中央的太極八卦圖案重新又亮了起來。此時覃乙、牧庚已複原狀,兩人半跪在地上不住地喘氣,臉上豆大的汗珠不住地往下落。
牧庚麻利地脫掉身上的道袍,兩隻腳一陣猛跺,罵道:“真真是一副臭皮囊,我看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玄門修行者也不過隻是這副皮囊下的行屍走肉,說什麼‘化正歸一、天下清平’,卻弄出這些玩意來囚困門下之人,當真可笑。”
說著將道袍團成一團,擲向呂楊子,力氣甚大,卻是碰到光幕之時立即化為粉末。
鬼老盯著那光幕,冷冷道:“呂楊子,憑你一人之力啟動太極八卦陣,厲害!佩服!”
呂楊子長笑一聲,朗聲道:“鬼老,你我皆修魂術,雖然你多我七百年修行,但未必後輩不如前輩。方才你的徒弟又傷了我門下六條性命,這冤債怕是越積越多了。我隻再問這最後一遍,三清珠交還是不交?”
隻見牧庚這時雙手叉腰,時而又指手畫腳,儼然一副訓斥後輩的姿態,大聲說道:“我說你年紀不大,忘性不小。這‘最後一遍’你方才已然問過,心老也自給過你答案。至於你說‘未必後輩不如前輩’,我看這是必然的事啊,一‘前’一‘後’,名字已經說明一切,難不成‘後’還要比‘前’還‘前’麼?真是個糊塗孩子。”
呂楊子見這牧庚一會兒哭喊討饒,一會兒又故作高深,儼然一個傻子一般。也不回答他的話,龍驤虎步,踱水麵前行而鞋不沾濕,轉了三個半圓,手中斂魂劍“錚”得一聲衝天而起,大喝一聲“分”,斂魂劍應聲化作八把劍分倒插在太極八卦陣的八個方位。
怒喝一聲:“陰陽兩儀,斂魂旋生!”
但見巨石之上的太極圖中的旋渦又開始逆行旋轉,愈轉愈急。鬼老、覃乙、牧庚三人霎時感覺天地倒懸一般,隻覺得身體跌落深淵,魂靈又似被向上抽離,心口一陣一陣的煩惡,難以排除。這感覺就不斷地將世上最難吃的東西都吃進肚子裏,一口接著一口,生不如死。
牧庚忍不住又大聲朝著呂楊子喊罵,種種粗俗話語脫口而出,甚為熟練。
他聽了牧庚的罵聲不怒反笑,心道:“果然是個市井無賴,且叫你受個夠!”
催動陣法,太極圖旋轉愈急。他心裏盤算著,如此不過半柱香的時間,便能將這三人的魂魄永遠囚禁於斂魂劍之內了。雖然沒能救得玄中師叔、拿回三清珠,但為修行界除此大害,也算損有所值。
此時牧庚耳邊傳來心老的聲音,說道:“庚兒,且閉口靜心。這是由斂魂劍驅動的‘兩儀旋生術’,被困其中的話,越是急躁要逃離,身體和魂魄便越中其計,分離得越遠,直至完全分開,身體落入太極黑洞中被吞噬,魂魄則被吸入斂魂劍內,萬劫不複。你自用縛魂術心法相抗,可減少心中煩惡之氣。”
牧庚便即靜下來,兩人在心老的帶領下,竟逐漸抵擋住了這“兩儀旋生”之力。
呂楊子見狀不禁眉頭一皺,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滲出,心道:“不料想這老頭子魂術修行如此高深,太極八卦陣,加上兩儀旋生之術和斂魂劍,竟也不能奈其何。”
憂心之餘,忽見潭水中仍有少量的從鬼老心魂中剝離出的魂魄,於潭中四處遊蕩,不禁回顏一笑,心道:“這是真‘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當即將斂魂劍插立於潭水中,大喝一聲“著”,隻見潭水湧動,以劍為中心泛起漣漪陣陣,潭中魂魄似被吸引,競相往斂魂劍處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