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有睡。再不去的話,我就把活發給別人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花孤城迅速跑了出去,急不可耐的想要去看看這一次是哪個倒黴鬼要被他幹掉了。
老地方是一家茶館,那是老爹的副業。花孤城熟門熟路的進了茶館,一聲不響摸到了後院。茶館裏的主事與他是舊相識,花孤城第一次接活就是這位主事帶著他去取的任務資料。見花孤城這般模樣他隻是朝花孤城笑笑,沒有說話。花孤城不知道他的笑是怎麼的一個意思,在那個時候花孤城根本弄不懂這天底下的笑容分別有著怎樣的含義。
鑰匙放在茶館後院的樟子鬆的一個樹洞裏,而這把鑰匙能打開的鎖則在這個城市的另一邊。等花孤城取到資料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一定會有很多人覺得這些事情做的太過麻煩而且毫無意義,那個時候的花孤城也是這麼覺得的。因為那個時候花孤城僅僅是一個殺手。這個江湖的係統和規則並不是放在明麵上讓你去讀懂的。等你真正有機會了解的時候,要麼就是你已經快要變成一具屍體,要麼就是你已經做到了老爹這個級別。
花孤城在很久以後接觸到了這些規則,很不幸的是,他那時麵臨的情況是第一種。
牛皮紙信封裏有幾張照片和一些資料。但讓花孤城詫異的是,他這次的任務不是去刺殺照片上的人,而是去保護。花孤城詫異的原因有很多,不僅僅是因為會有人把這種保鏢性質的工作交給殺手組織來做,更是因為老爹居然會破天荒的接下這種不在業務範圍內的活。
照片上是一個姑娘,沒化妝所以顯得不是特別漂亮。幾張照片都是素顏。“萬一他真人化了妝我要怎麼找到她?”花孤城問了自己一個很不專業的問題,純粹是因為出於無聊而自言自語一番。
花孤城收好資料後,拐進了一家銀行。
賬戶上多了兩萬塊錢,老爹做事的規矩是,接下任務給五分之一的定金,事成之後尾款付清。
這個姑娘的命值十萬,實在是一條矜貴的人命。
但花孤城疑惑的是這所謂的保護工作該怎麼進行,又到什麼時候算完成任務。毫無頭緒。花孤城又拿出資料看了看。
資料上麵說這個姑娘會在三天後來X市,她留在X市的這段時間,會有仇家派殺手暗殺她。
這真的是一件苦差,這個時候花孤城倒是覺得,十萬塊。是不是有些少了?因為這已經不是一條人命的事情了。天知道她的仇家會派多少人來幹掉他。也許一個,也許是一個團!十萬塊錢買一個團的人命,有這麼優惠的價格麼?你當是團購麼親?
那一天,天氣一直陰沉著,到了晚上終於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花孤城一個人走在這個華燈初上的城市。幾年來,這個城市給花孤城的感覺既不冰冷卻也沒那麼熱情,它就這麼不鹹不淡的冷眼旁觀著他一歲一歲的成長。時而給他點甜頭,時而給他一巴掌。
走夜路的時候,花孤城倒並沒有多愁善感的去想這些有的沒有的東西。他向來是一個專注的人,那個時候花孤城關心著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晚飯,吃點什麼?
然後,在花孤城餓著肚子的時候,一個真正的人物出場了。
那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子,高挑,冷峻。右手撐著一把很大的黑色雨傘,右手拎著一個咖啡色皮包。黑色風衣,眼鏡片上有不少水滴,頭發似乎才梳理過卻依舊掩不住風塵的味道,那時旅途中的人才會有的風塵。而他的臉,花孤城曾千萬次的在老爹的相冊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