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封雪卻是不罷休,非得讓自家弟弟露露臉麵。當下大喝一聲:“如此奸賊,人人得而誅之,且讓鐵拳助越副宗主一臂之力。”話音剛落,隻見封雪忽的出腳,用力將封羽踹了出去,封羽呆愣愣的無奈被強逼著打入戰局,聯手越蹤夾擊習遠聲,一時之間場麵混亂不堪。然而草狗卻是歡笑著,很是樂的見到如此場麵。
此時此刻,劍侍明了草狗心意,隨時準備找機會出手。背劍老仆眼光悠悠地望向天上明月。他看得那麼專注,那麼深情,自然而然便生出一種使人懾服的威嚴和驕做。
若是此刻有人把注意力放在背劍老仆的身上,必然能夠感受到背劍老仆身上此刻散發而出的那股不同尋常的氣勢,那是隻有宗師大家才能夠有的意境,那是獨屬於背劍老仆的劍意!一叢青龍藏袖裏,一朝龍去水雲空。
然而可惜的是,此時此刻,在場眾人都死死盯著場中,習遠聲,越蹤與封羽三人的混戰,並沒有任何人注意到背劍老仆此刻的不同尋常。
習遠聲與越蹤武功卓絕自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然而叫眾人沒想到的是,這個名不見經卷的封羽武功竟也絲毫不遜色。之前封羽自稱武功比起習遠聲隻差一點點,竟全然不是無知妄言。
草狗也是略微有些驚訝,心中恍然,怪不得這封雪敢如此放心的派出封羽應戰,原來還是有幾手壓箱底的本事的,所以這對初入江湖的姐弟能一路活著來到這招婿大會也並不全然是偶然了。唯獨背劍老仆似乎心如明鏡,早就看出了封家姐弟武功不弱,絲毫不見驚訝。
草狗這才朝背劍老仆望去,一眼之下,居然是吃了一驚。
唯能極於情,故能極於劍!
狂風忽起。
背劍老仆身上的袍服鼓動得更厲害。
草狗手中多出一把折扇輕搖,每一搖都配合著背劍老仆的氣息吞吐,似乎草狗每煽多一下,風就更急勁。事實上,草狗感受著背劍老仆的吐納規律,正抓緊參悟著一本玄之又玄的內功心法。
圍觀的眾人此刻自動往四邊移去,騰出更大的空間,以作戰場之用。
在場似乎再沒有人有能力或資格插手其中。
而唯一有能力有資格的背劍老仆此刻衣衫動也不動,就像一點風都沒有。
事實上,場上的氣勁已將塵土和斷草刮得狂舞旋飛,將眾人籠罩在內。
背劍老仆抬頭望天,低吟道:“當時明月在!”
他所吐的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的傳入草狗耳中,但偏偏和席卷場上的風聲,毫不相配,
當他說到明月在最後三字,場上的狂風動作竟似乎停滯了一瞬,慢了刹那。
月亮的光影忽地破碎。
除了草狗以外,沒有人看到龍遊劍怎樣由背劍老仆懷中背上彈起,落入背劍老仆幹枯的長手之中,下一刻,黑夜之中爆起滿天的劍花,割碎了溫柔的月色。
背劍老仆長嘯出手。
龍遊劍略作回收,滿天的光點從花蕾變成花朵後,再爆開去,一時隻間,四空之中滿是光碎。
飄飛的身形猛地朝台上蒙麵女子攻去。無論是場上看戲的眾人還是亂鬥的三人亦或是那名醜女都被背劍老仆這突然暴起的一劍之威所震驚。唯獨那蒙麵女子似乎早就料到事態會有如此波折,波瀾不驚的望著龍遊劍夾雜著一聲聲威風凜凜的龍嘯之聲朝自己襲來。
草狗望向蒙麵女子的雙眼,他的眼中突地暴起無數光華,他似乎在蒙麵女子的身上看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氣勢,這股氣勢,他曾在西涼見過!
亂鬥中的越蹤見事態出乎了他的意料,很是訝異的回頭想要阻攔背劍老仆,然而習遠聲卻是心中叫好,一連出招,阻下了越蹤的去勢。封羽傻愣愣的出拳,一時之間,三人又瞬間鬥的難解難分!而老仆這一劍,此刻這場上似乎再沒有人能夠擋住。草狗的嘴裏多了一枚竹哨,吹出一陣陣常人無法聽見的哨聲。
老仆這一劍,似乎勢在必得,這便要準備帶著酆都夫人退走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大勢已定的時候,酆都夫人這邊卻是異變突生。酆都夫人身上的氣勢越加濃烈,濃烈的讓草狗腦中的意識越加的清晰,草狗皺眉細想,仔細想,忽的豁然開朗。草狗的聲音在百步外響起,清清楚楚的傳進了背劍老仆的耳中。
“是修羅劍意!”
下一刻,酆都夫人冷冷朝草狗看去一眼,身形暴起,手中一柄軟劍咻的伸直,與龍遊劍相交一處,背劍老仆一劍不成,後退三步,酆都夫人功力略微不濟,連退七步。酆都夫人眼神鎮定,未有半點慌亂,顯然是自認自身實力足可與老仆一戰,即便不敵,也可穩穩拖到強援來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