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千順到花園裏做運動,出乎意料地遇到季以夢,她頂著一雙熊貓似的黑眼圈,看來昨晚睡得也不好。
千順慢慢地踱過去,試探性地說:“昨晚的事……”
“怪物!”季以夢突然罵人,“你和盞勒都是怪物!怪不得走得這麼近。”她哼了一聲,便跑開了。
“……”千順張了張嘴,竟不知怎麼反駁。在平常人的眼裏,左手能發出電擊的盞勒和擁有言靈的她,確實是怪物。季以夢一直和她吵吵鬧鬧,有些時候,言靈就脫口而出了,隻不過是因為無法測量捕捉得到,才沒被季以夢爆料出去。因為季以夢就算說了,也沒人相信。
但是盞勒不同,那是真真實實能看到的。季以夢會不會說出去?
一時間,千順的心亂得如同貓兒爪下的毛線團,她站在園子裏好久好久,直到一點點白色的雪花飄然而下。
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千順忍不住伸出手掌。小小的雪花落到掌心中,瞬間被體溫所化,融為水滴。好像有這麼一個說法:向初雪許願,那個願望就會成真。如果現在她許願的話,會不會實現?千順雙手合十抵在額前,閉上雙眼,心裏默默許願道:“希望一切平安,盞勒找回失竊的星石。”
紛紛揚揚的大雪,一連下了三天。在這三天裏,千順和季以夢的關係更是降到了冰點。以往吵歸吵,還是能坐一塊兒吃飯的,這幾天季以夢是厭惡到連這點都不能容忍了。
千順想跟她說上一句完整的話都難,當然,詢問她是否與星石被竊事件有關就更不可能了。千順忍了又忍,這天,她再也無法忍下去。
聖誕節這一天,大地銀裝素裹,異常美麗。千順早早地就把巧克力送到了季宇涼手中。盡管對他一聲不吭就簽了賣星石的合同有些不悅,但千順還是能夠理解那種隨便說說就成真的感受的,加上對方是盞勒,季宇涼更多的是想看他出糗,沒想到他還真有那個能力。
為此,季宇涼也沒少賠禮道歉並征求意見。千順當然是建議他賣星石的,個中原因卻不能告訴他。季宇涼覺得千順和盞勒很要好,還有些賭氣地說要再想想。
千順沒有強迫,因為知道他也不過是想為難一下盞勒,最後還是會聽從她的意見。
收到禮物,季宇涼異常高興,緊張兮兮地問她會不會也送給盞勒。對於這個問題,千順還真是不知怎麼回答。
千順自己都沒決定送還是不送,怎麼回答?
送吧,好像兩人的友情還沒到送巧克力的程度,怕被人說閑話;不送吧,想想又有點兒說不過去。
由於猶豫不定,巧克力就一直放在書包裏沒拿出來。下午,學校裏要掃雪,班裏的人分成兩組,一組去掃操場,一組掃籃球場。千順被分到掃操場那組,一番苦力勞動之後,她累得腰酸背疼地跑回教室想喝口水,沒想到剛好碰到季以夢在搜她的書包。
巧克力擺在桌上,包裝已被拆開,露出裏麵褐色的部分,還被可惡地咬了一口。季以夢原本是想惡作劇的,結果時間卡得不好,被當場撞見。
場麵有些尷尬,季以夢畢竟是季以夢,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理直氣壯。
“看什麼看,沒見過惡作劇嗎?離約定好的時間還有幾天,你還是我的仆人,主人想對仆人做些什麼都是允許的!”
這種態度這種語氣……
千順很生氣,咬牙警告道:“季以夢,你別太囂張!”
“我就囂張,怎麼了,不服就來打一場啊!”季以夢信心滿滿地撂下戰書,“放學後,後山,你敢不敢?”
“是不是打贏了你,你才會心平氣和地跟我談談,而不是見麵就罵人,老做些讓人討厭的事?”如果打一場架能解決十年恩怨,她覺得還是值得的。盡管那後果十分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