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聽時延說了自己的想法,孫秀和唐安民麵麵相覷。
孫秀問道:“時延啊,那個煎餃我知道,鍋貼是什麼東西?”
時延笑笑,“鍋貼和煎餃差不多,不過各地的鍋貼都有不同的說法,我知道的也隻有一種,因為我之前常常在一家早餐店裏吃,所以記住了他們的做法。”
孫秀連忙問,“是什麼店啊?”
時延一怔,這才想起來自己才十三歲,這之前都是偷一點撿一點地混肚子,常常饑一頓飽一頓的,哪有可能去什麼早餐店裏吃什麼鍋貼?!
微微笑了笑,時延轉了話題,“那我們明天就試著做做看吧。”
徐澤自然興奮,孫秀也挺高興地跟著打下手,連唐安民都有些好奇鍋貼到底是怎麼做的。
第二天一早,徐澤早起上學。時延送他去了學校,就回去跟唐安民借了些錢,上街去了。
下午時延也是孫秀接的,時延一直到晚上七點多才摸著黑回來。本來答應徐澤和他一起做晚飯的,也食言了。
聽見動靜,徐澤跑出來一看,時延從側門推進來一輛舊舊的三輪車。車上還擺著煤球爐子、鍋碗什麼地一堆東西。
時延從車上下來,從一個袋子裏摸出糖來遞給他,徐澤卻沒接,把時延拉進屋裏,又是擦汗又是端水,那殷勤的小模樣弄得時延也忍不住感動起來。
“怎麼了?”時延問。
徐澤嘟著嘴不肯說。時延坐著,把小孩摟進懷裏,頭埋在徐澤的肩膀處,淡淡的皂角香味撓得鼻子癢癢的,總覺得,徐澤好像又長高了些。
徐澤伸出手臂,摟著時延的脖子,兩隻小手摸著時延的後脖頸。
身體的疲勞是絕對的,但心理上的一路灰塵卻被這兩隻手拂去了。時延笑了一聲,抬起頭來,“怎麼了?”
徐澤抱著他的脖子搖搖頭,依舊不說話。
“小澤,”時延微微推開了徐澤,兩個人的頭噴在一起,四目相對,呼吸糾纏在一起,“你知道麼,我這麼做是為了以後我們兩個能一直在一起,然後過的好一些。不過,隻有你快樂,我這樣才有意義。嗯?”
徐澤點點頭,臉貼上時延的臉。
兩個人久久地擁抱著,不肯分開。
孫秀進門,看見這一幕的時候多少有些難受。不論現在她的女兒們是不是各奔東西,但至少曾經,在還是十幾歲的孩子的時候,她們還在他們的庇護之下,從不用想著明天能不能吃飽,能不能穿暖。
而同樣是孩子,眼前這兩個卻讓人覺得哀傷。
興許就是太過堅強、太過自立了一些,不僅僅是哥哥時延,弟弟徐澤也是一樣。
從學校回來三個多小時了,徐澤一直不聲不響地在屋裏坐著看書,時不時抬個頭朝屋外望望,卻始終都沒有哭鬧,更沒有纏著她問他哥什麼時候回來。
這兩個孩子,簡直不像是孩子。
各自分開時,像兩隻孤雁。站在一起時,卻如兩個重疊在一起的影子。
“哦,對了,”孫秀擦了擦手,把口袋裏的東西拿出來遞給時延,笑道,“諾,你小二哥讓我給你的。”
時延抬頭一看,一張大紅的喜帖遞到麵前。時延接過來打開一看,忍不住笑了,“小澤,小二叔過幾天要結婚了,我們去看新娘子好不好?”
“啊?”徐澤愣愣地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