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有鳥來報訊,他們被一群巨型野豬所困。
“飛臨他們的上空時,我沒有看見他們倆,隻望見幾個大野豬在瘋狂地拱著一個凸起的山石。我指揮屬下開弓放箭,一時間箭像雨點一樣從四麵八方射下來。
“沒想到大野豬吃痛以後,皮糙肉厚根本沒在乎,更加起勁地拱大岩石,我的部下中有個王大膽,——就是他,(王大膽不好意思地笑笑,拱拱手)一看不好,直接從鳥背上滑下來,跳到大石頭上,喊了一聲,對準大豬的眼睛就是一箭!那大豬抬起頭用剩下的那隻眼睛一看,又一隻箭飛來,接著就啥也看不見了。那大豬用嗓子眼發出狂暴的嚎叫,橫衝直撞,拱翻了其它的幾隻大豬,王大膽所在的大岩石突然有些鬆動,原來幾隻大豬馬上就要成功了,有隻豬倒地時撞到石壁上,居然撞活動了。
“王大膽連忙連珠炮似的射擊,大豬們轉眼間都成了瞎豬,它們失去了方向,也沒了鬥誌,像沒頭的蒼蠅一樣,東撞一頭,西撞一頭跑掉了。我們看見王大膽跳下岩石,從石頭底下好不容易才拽出倆個崽子。淩兒嚇得坐在地上渾身直哆嗦,眼睛都哭紅了,鳴兒隻是一個勁地傻笑著安慰她。我讓他們爬上大鳥,和獵戶們一起護送他們回到海邊小屋。
“他們不辭而別,罪不可赦,我才懶得理他們呢!接著大家轉移了話題都說那幾隻野豬跑了可惜,應該痛打落水狗。我覺得回去捕殺野豬倒是可以,隻是大家最好騎馬去,這樣打獵更刺激。於是便遣散了大鳥,各自回家騎馬,沒想到居然半路上又碰見了老對頭巨人族,把我們追散了。後來我們陸陸續續回到這裏,王大膽一眼瞥見山上有人下來,於是我便巧做安排,讓大家埋伏好,把你們這些不速之客一網打盡。接下來的事情你們都看見了。”
鄭龍飛聽到這裏才長舒一口氣,心道,“這無相真是難纏,講了半天就是要讓我擔心,一句話的事情他居然繞了這麼長時間。不過,也好,弟弟他們沒有碰上島上的硬茬,要是見到飛毛腿、齧齒花之類的可就麻煩了。”大慈道,“飛兒早點休息吧,他就是那麼個德行。”
隻是羅亨達聽得餘興未消,還在問個不停。此時已是大半夜,二人已然有問有答,談鋒正健,也不管大家困不困。
很晚,夜光石才被人用石碗罩住。大家昏昏睡去。
第二天,獵人們要去狩獵,和大慈他們一一道別。而後大家來到海邊小屋,找到了鳴淩二人,又是一番別後重逢的喜悅。
羅亨達對鄭龍鳴非常感興趣,見到本人之後,驚訝地發現他眉清目朗,器宇軒昂,而且斯文儒雅,超凡脫俗,心中更加喜歡,非要認他做弟弟。可羅亨達畢竟是大摩丈的弟子,混冥族的頭領之一,雖然他個性豪爽,愛說愛笑,和大夥兒合得來,但是,一旦日後紛爭再起,在戰場上見麵,兄弟間怎麼麵對彼此還是比較棘手的事情。大家都盯著大慈,讓他拿個主意。
大慈道,“這有何難,混冥族和淨冥族都是冥族,目前隻是意見不合,或是朝野之爭,沒有絕對的深仇大恨,沒有趕盡殺絕,彼此間仍然有機會坐在一起,握手言歡。你說呢,羅亨達?”他此時改稱他的全名,就是同意他和鄭龍鳴拜把子,隻是不願意和稚氣未脫的鄭龍鳴稱兄道弟的沒了規矩。
羅亨達連連點頭。
“況且,鄭龍鳴並非冥族人,將來能否成為冥族的女婿還得看淩兒她爹的意見。也就是說目前他和冥族沒關係,和誰交往都無可厚非。”大慈繼續說,“隻怕鳴兒天性樸拙,高攀不上大摩丈的三弟子。”
羅亨達連說,“不不不。不瞞大慈說,和你們接觸之前,我一直以為你們這些人愚笨懦弱,古怪固執,難堪大任,誰知道老天給我機會讓我和你們兄弟接觸,才知道這麼多年來自己才是真正的井底之蛙。
“自打我師父篡位以來,我就被打入冷宮了。那時我還自我安慰呢,覺得高鳥盡良弓藏。現在想想,我師父這麼對待我是對的,我壓根就不是什麼良弓,我沒有正經地做過一件可以稱道的事情。唯一堅持時間最長的一件事就是為了爭口氣嚐試打敗我師父,結果人算不如天算,居然被迭力這個死老頭子從中作梗,功敗垂成。其實我從根子上說就不是混冥族的人,而應該是冥族人。我之所以能跟著大摩丈隻是因為他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過我。也許正是因為這個,他才一直瞧不起我。我自己也不爭氣,沒能做到一件他能看得上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