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驍和秦溯洵這間包間的斜對麵。
長長的像海浪一樣的金色頭發,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獨自一人像是夜裏寂靜盛開的神秘異域之花。所有的嘈雜以及各種的聲音似乎都被他周圍的空間給吞沒。隻有他自己,淡然而坐。
趙汐兒看到此人的時候不禁驚訝——“這不是……他到底是誰?”
臉上方才露出疑問,見對方輕勾嘴角,像是默認了趙汐兒的猜測。適時地,中央的舞台上響起樂聲。趙汐兒低下頭。
伴隨著樂聲,另一個聲音:“顧兄原來躲在這兒了。”趙汐兒沒有回頭,隻是恭敬地站在原地,等待來人坐下後為他斟茶。
一身藍色的衣服,看上去質地很好,襯得人氣宇軒昂。隻是這身衣服的主人,與旁邊的顧軒一比,便多了許多紈絝世俗之氣。不若顧軒一般有著脫塵的氣質。
(也許是哪家的公子罷。)
趙汐兒默默退下。
才剛出門,便重重地鬆了口氣——呼。呃……我在緊張什麼啊……
拍拍臉頰,卻沒有把臉上的紅暈拍褪。反而像是心虛一般,臉上的暈紅擴散得更大了。
“但是……今天能見到他……很高興。”
夜漸深,然而今夜的臨夏像不知疲倦一般。流光溢彩,燈火輝煌。
“以後的節目就沒有什麼有趣的了,我們出去逛逛?”楚驍建議道,左邊的嘴角勾起,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困了啊……”苑陽趴在桌子上。
“今天很特別,你一會兒就不會困了喲~”
秦溯洵站起來,伸展了一下:“坐累了,出去走走。”
璟軒馬上就站起來,跟著秦溯洵出去了。苑陽無可奈何地走在他們三人的後麵。低著頭。
汐兒姐姐……對不起。
其實不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隻是太過倔強,不承認而已。
坐在隔壁的皇帝秦淵清,在眾多穿著華麗狀似舉止得體的人群中,一眼就看見了一身夜色一般黑衣的秦溯洵以及就在他身後的,素白的苑陽。
那身白色,顯得那麼格格不入。皺眉。
(似乎沒有見過那個女子,是誰?)
臉上依然帶著溫和的笑容,輕搖手上的折扇,顯得怡然自得。
既然是顯貴們都必須到場的慶典,自然少不了的就是——
楚清揚和梁亦衡從包間裏出來,正往君王的方向走去。按理來說,這樣遲才去見君主是十分失禮的。然秦淵清是個寬容得近乎縱容的君主,這楚清揚老太傅自是不怎麼將這個新帝放在眼裏,更何況淵清見了他還必須喊一聲“老師”。
梁亦衡本來閑散為慣,不喜歡同什麼太傅來參加這種慶典,他倒習慣一個人在太傅府或者是某個深山老林裏——不得不說後者更為他偏愛,下棋看書,隻是楚清揚說見的是當今皇帝,他才勉為其難地隨同而來。坐在包間裏這樣久以至於他開始不耐煩了。
正下樓的那一簇火焰般的鮮紅就是在這個時候撞進了梁亦衡的眼底。那樣紅,似乎要將經過的地方都點燃了。而這火焰的主人,一頭黑得像珍珠一樣的長發簡單地束在腦後,隨著走路的顛簸而輕微地晃動,身材高挑,腰肢纖細。每一步,都踩著說不出的堅定與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