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隨著傳來一陣自行車的鈴響,北大理學院看門的老張頭和對麵一個守衛人員說:
“騎自行車的教授又來了。”說著便出門迎接他:“李教授,你天天如此啊,晚飯後應該休息一會兒。”“張大哥,晚上肅靜,備課,搞實驗都最適宜。”李四光邊說邊推著自行車到實驗室去了。
他走進實驗室,把被風吹開的天窗關好,然後就坐在顯微鏡旁觀察“蝰科”化石的內部結構,這種化石很堅硬,必須把它磨得像紙-樣薄才能清晰地看到內部構造。李四光拿起化石,放在磨石上,磨了看,看了再磨,不知磨過多少遍。手打出了血泡,化石灰塵滿屋飛揚,嗆得他直咳嗽,這些他全然不顧,還是一個勁兒地忙著磨片,一會起來,一會坐下,忙個不停。
李夫人看到天很晚了,李四光還沒回家休息,擔心他夜裏餓肚子,便從家裏帶了些吃的東西來到實驗室。她進屋一看,李四光正在那弓著腰,手把顯微鏡,緊閉一隻眼睛,在燈下細心地觀察著那些化石薄片。她從籃子裏把吃的東西拿出來,遞給李四光說:
“夜深了,你該吃點東西了。深更半夜地這樣忙個不停,我真擔心你的身體。”
“這個時間下班,不就是我的正點嗎?”李四光看著許淑彬,兩人會心地笑了。
當他倆走出實驗室時,時鍾已敲響了12下。李四光仰望一下群星燦爛的夜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鮮空氣說:
“明天還是好天氣。”兩人踏著萬籟俱寂的大地走回家去。
多少個寒暑,李四光廢寢忘食地研究著“蝰科”化石。他從“蝰科”的薄片觀察中,確定了“螳科”最初出現是在石炭紀早期,到二十紀末期就滅絕了,而地質史最重要的成煤時期恰恰是距今32億年前到23億年前的石炭紀和二迭紀。
星期天到了,李四光早早起來,查看關於“蜷科”化石這方麵的資料,兩盤沒吃的早餐放在桌子上。
臨近中午,許淑彬挎著籃子,領著女兒從街上回家。她進屋就急忙走到桌前一看,擺著的東西原封沒動。李四光怕夫人生氣,便說:“剛才涼了,你給我熱一下吧。”夫人看他不停地查著資料,忙得連頭都顧不得抬,翻完這本,又看那本。隻好把飯菜拿去熱了再拿上來。然後,坐在桌旁監督著李四光吃飯,看著他三扒兩咽地把飯吃完後,她忽然好奇地問:
“你擺弄的那小化石,有的用手都拿不起來,它叫什麼名字,究竟有多大價值?”
李四光解釋道:“這是古生物的化石。它兩頭尖,中間膨大,有的和玉米粒、綠豆粒相仿佛,個體很小。化石的形狀象紡紗的紡棰,中國把這紡棰叫筵,日本把紡棰叫紡棰蟲。所以我把筵字旁再加上一個蟲字,這樣就像一個莛狀的小蟲,我管它叫‘蜷’。研究‘螳科’化石能區別地層的年代和與國外標準的地層加以對比。”
“‘蝰科’化石原來是你命的名啊!”許淑彬高興地說。
幾年的心血澆注,李四光對於石炭紀和二十世紀的古生物“蜷科”化石進行了深人的研究,終於寫成《中國北部之蜷科》一書,在國內外地質學界以及整個科學界引起強烈反響。李四光也贏得了廣泛的國際聲譽,他提出的“蜷科”分類標準至今一直被世界各國地質學家所沿用。
李四光雖然已把他對古生物“蜷科”化石的研究成果寫成專著發表,指明了煤礦分布的地帶,在此基礎上,他又開始思索地質史上的另一重大問題:中國古生代石炭紀和二世紀地層在我國華北和東北各地,屬陸相沉積,中間夾著海相沉積的薄層,而南方地區則以海相沉積為主,在古生代時,它們大部分時間為海水淹沒,而越往南,海相沉積越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