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嚇了他一跳。
江小城輕描淡寫擋開飛鏢後,抬頭往樹上看了一眼,渾身爆發出一股子淡白色的真氣氣勁,在身周掀起一股子塵煙。
樹上的他黑發冷眸,臉色看著比夜裏更加蒼白,像是在燦爛豔陽下一團揮之不去的陰影。
江小城用左手拔出重三十斤的大菜刀破釜,用一招殺傷範圍更大的‘崩雷’,把麵前這棵老槐樹瞬間崩得四分五裂,碎屑橫飛,木屑被他身上彪悍的氣焰拒之三尺外。
遠處孩童們驚叫著四散跑開,幾個過路人後知後覺的望向這邊,卻隻能看見一棵似乎剛剛被白日霹靂炸爛的大槐樹,樹下一個人都沒有。
這一次又讓他跑了。
江小城覺得憋了一股子氣,對方越來越滑不溜手,一擊不中馬上消失,他就覺得自己好像是一頭跟蚊蠅為敵的攻城獸,有力都不知道該往哪裏使。
接下來兩天江小城被襲擊的地方包括——小巷裏、大街上、城洞內陰影下、回家的那段官道上、樹林裏……都是一擊不中轉頭就跑,還一瞬間就能跑得無影無蹤,這讓江小城再也沒對他造成過像樣的傷害,也讓江小城胸中本就長年累月積蓄的戾氣漸漸的發掘了出來,越來越濃烈。
這一日早晨,江小城一大清早就和趕集的村民們一起來到了縣城內。
他本來黝黑的麵容此刻有些蒼白,兩隻眼睛補滿血絲,顯得異常憔悴。
江小城打算今天去深入虎穴,不是說黑.道懸賞通緝自己嗎?自己去探探路,走進虎穴嗅一嗅氣味,希望能找到點關於刺殺自己那位麵癱殺手的蛛絲馬跡。
其實他本身作為一個賞金獵人很清楚這種可能性非常小,無論是官府還是別的組織,如果發出懸賞,就有許多獵人聞風而動,最後誰能把人頭拿到懸賞負責人的麵前,誰就能拿到賞金,在此之前,沒有人清楚誰在殺你,或是你在被幾個人殺。
但此時此刻江小城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他覺得自己必須要做一些什麼,不然就真的隻能坐以待斃,等待對方一點一滴耗盡自己的精氣神。
對方在暗我在明,他可以有足夠的休息時間,然後選擇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發出襲殺,而自己為了避免被殺,隻能時時刻刻保持警惕,不眠不休。
江小城走在朗朗乾坤之下,兩旁有許多人熙來攘往,喧囂聲讓他暫時很有安全感,強打起精神,他走向一間臭名昭彰的賭坊。
忽然有人喊他。
“小城!江小城!”
不用回頭,江小城也知道喊他的是誰,除了遍布整個縣城,跟他隻有利益關係的眼線們之外,唯一如此熱絡陽光的聲音隻可能來自一個人,他唯一的朋友彭慶之。
江小城轉頭,果然看到彭慶之穿著一身黑紅相間的捕頭公服,一手夾著剛買的豆餅油條,一手攙扶著一個似乎腿腳不利索的阿婆,衝這邊喊道:“小城你在這等等我,這婆婆摔倒了,我先扶她去看郎中!”
江小城有氣無力的揮揮手,手心朝內,手背朝外,像在驅趕蚊蟲。
很快,剛剛做了一件好事所以精神奕奕的彭慶之回來了,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整個人燦爛的像頭頂上的太陽,“嗨,怎麼了,半死不活有氣無力的!”
江小城剛想說話,他就遞了一塊豆餅過來,說:“還沒吃早飯吧,給。”
於是江小城開始啃豆餅。
彭慶之一臉神秘興奮和迫不及待的公布了一個他認為很驚人的消息:“你知道嗎?我聽說,那個被稱為夜蝶的女飛賊可能來到瀾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