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著有些幹癟的背包,我回頭仰望著身後文縣的城牆,這陪我度過八年的地方,現在我就要離它而去,或許它並不可愛,也並不高大。可至少它帶給我第二次的生命,要是沒有它,我可能早就凍死在冰封雪地裏,可能早就餓死在荒無人跡的破廟,我也不會體會到那來自毫無血緣關係的親情,那善良如金子般放光的心,我更不會遇到那充滿神秘,我願意為之遠走奔波的修真之術。
文縣,我走了,或許我以後不會再回來了,不過我像你保證要是我有一天回來,你一定會見到不一樣的我,那時的我也許騎著高俊的大馬,也許坐著四人抬的大轎,也許,也有可能踩著祥雲從天而降,總之我一定會讓你見到不一樣的我,我隻會蛻變,不會**。
長路漫漫,悠悠少年路······
雨季後,森林中的泥土格外的鬆軟,寒摻的布鞋被由外而內的水汽浸得十分的難受,露珠順著嬌翠欲滴的綠葉上滑落而下,順著我的鼻梁再溜到嘴唇,澀澀過後是回味的甘甜,清新的味道在唇齒間遊動,不知是哪類生物發出聞聞的電磁波在耳邊空響。
上下排牙齒來回地迎合,幹脆的麵餅在唾液的交彙下發出麥芽糖的香味。
這是離開縣城的第七天,至從三天前踏入這片森林,就迷失了方向,看著就剩一塊直徑不足自己拳頭大的麵餅,不禁哀歎,要是今天再走不出這片叢林,就該考慮是否靠吃植物為生了。叢林中不乏出現結實的果樹,可以我現在見識很難判斷,究竟哪些是可以食用的,要是一個不小心吞了毒果,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為了保險起見,除非真的走投無路才會選擇這一方式,畢竟身體才是最為重要的本錢。
茂林中的夜晚比想象中來得快了些,蔥綠的枝葉,在太陽還未完全退去就已遮住了透射而出亮光。夜晚比天亮的時候潛在的危險多了許多,黑暗中一雙雙藍色白光交替出現,那厚實的爪牙在堆積在地麵的有機土壤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越往林中心走這種感覺越是強烈。這個世界,往往不是對手出現的那一刻感到恐懼,而是在對手潛伏在你的身邊,可你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究竟有何用意而感到害怕。
我的步伐不自覺地加快了一些,拖著沙粒,同樣滑出有節奏的沙沙聲。全身汗毛豎起,我隱隱感覺到後麵有股東西在偷偷地跟著自己,內心的恐懼感就像登台階一般即將撬開心靈的最後一道防線,我不敢回頭,我怕一旦回頭會出現全線奔潰的場麵。
“嗷嗚······”淒涼的狼嚎配著暗淡的月色。
我心裏一驚,竟一腳踩空順著一陡坡翻滾而下,感覺到身上萬般毒刺的疼痛,天旋地轉暈了過去······
一身長袍白衣,略帶滄桑卻給俊朗的外表增添幾分成熟的味道,額頭上一雙與外表極為不符布滿劃痕的手掌傳來淡淡的溫度。
“看來隻是皮外傷,沒有傷到根本!”
“太好咯,這樣我就有朋友了!”
又是另一張臉,紅撲撲的臉頰上點綴著兩個動人的酒窩,來回轉動的大眼睛俏皮著盯著我,兩條長辮毫無違和感的披在兩肩。
韓家。
這是我離開之後遇到的第一個家庭。
或許也不能算是一個家庭,因為這個家庭裏沒有一個持家的女人,隻有一個看似三十多歲,可那眉宇間透出的英氣,任誰也不會跟深山野夫聯係在一起。此人名叫韓雲,而另一個和他住在一起的是他的女兒。
韓娟,這個念起來,讓我有些懷念的名字。
“秦血,如果你在執迷不悟,就不要怪我不記小時候的情誼!”
“娟兒,還等什麼,這家夥已入血域,不可能再回頭了,如果你今天不殺了他,不知道今後還會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上!”
“可是師傅,我······”
“娟兒,難道你忘記你死去的爹娘了嗎?他們就是被血域的人所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