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隻能聽見屋外的呼嘯。
也不知過了多久,男子的聲音從狐裘中傳出,悶悶地,說不出的失落之意,“對不起,四哥……”
聽了這話,琛楓麵色訝然,隨即好像又理解了男子話中之意,隻是淡淡答道:“我沒有責怪你之意。”
“我知道……”男子的臉還埋在狐裘之中,聲音越發的低沉。“我若是可以做的再好些,或許……”
“現在,你做的一定夠多了。”琛楓蹙眉,生生打斷了男子接下來要說的話,“按你給七弟說的法子做便是,三哥在一****便不好出手,真能把他搬下台,我以後做事也能光明正大些。”
男子暮地抬起頭,天色不知何時已經暗下來,琛楓的臉在背光處的陰影中,一時竟難查其麵色。
一陣晃神之後,男子起身,整了整衣服。語氣輕鬆,“暖和過來了,既然四哥同意,那我便還按原計劃來……這雪一時也難停,隻怕路越來越難走,我先告辭了。”說完,他打開門扉,廊間也有了積雪,似乎比來時更冷了些。
男子稍一停頓,便踏入風雪之中。
琛楓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靜靜地看著男子離去,他才慢慢起身,走到爐火邊,喃喃道:“確實……有些冷啊……”
夜已深,雪還在下,寢宮裏孤燭獨燃,我坐在燭下,心中一陣忐忑……
突然,一陣人影閃過,帶起燭光搖曳。我趕忙開門,放來人進門。
素月進來,晃動身子,抖落一地雪。我看她嘴唇凍得青紫,忙將手爐揣在她懷中。
她一時呆住,待反應過來,趕忙將手爐塞回給我,“娘娘,這可使不得!”我碰到了的指尖,涼的嚇人。
將手爐塞回我手中後,她伸手進袖中,抽出一份書卷給我,“娘娘看看,可是這份?”
我接過卷宗,並不急著翻閱,隻是問她:“路上可曾遇到可疑的人了麼?”
她擺了擺手,道:“娘娘放心,奴婢這一路很小心,確定無旁人看到。”
長舒一口氣,我暗自道那就好。隨後對她說:“今夜也是辛苦你了,趕快回屋好生休息去吧,明早還要托你再將此物送回。”
素月沒再說什麼施禮,然後默默退出了我的屋子。
我攏了攏衣服,將蠟燭移到爐炭邊,細細地翻開起手中的卷宗。
按耐住內心的顫抖,我細細將卷宗重新抄錄了一份。停筆之後,我心中的疑慮卻越來越濃重。
卷宗上的內容似乎有意被掩去很多,關於事情的詳細緣由幾乎未著筆墨,隻是在判詞上言辭犀利,咄咄逼人。
其中的詳細大體是說爹參與了西南王的謀反計劃,是西南王派來蟄伏在皇上跟前的眼線,可全無憑據,好似就是爹所做的一些不需要任何證據,他們就在全程看到過似的。而所謂的物證,不過就是在抄家的時候搜到一些西南王的親信寫給爹的拉攏信。而這也是我最不得解的一部分,若爹真的參與謀反,是傻了麼才會留著這些物證而不去銷毀?
我愈想愈覺得這件事情撲朔迷離。
卷宗上的記載了了,想要查明當年的真相看來隻能尋求當年參與案子的人員。
思量至此,我的目光落在沒款處:
大理寺丞趙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