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納蘭澤內心鬱結之時,林穀給他帶回了好消息。

說是好消息,也不過就是事情的真相罷了。

“村長說,他們那兒,因為離霧離山比較近,豺狼虎豹都有,更別說山上偶爾下來個什麼狐狸黃鼠狼什麼的偷雞摸狗的,原本是沒什麼人放在心上的,有的村民家裏連狗都沒高興養。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殺人的妖怪,但聽他們的說法,除了死者的兒子指認,並沒有其他人親眼見到狐妖行凶。而死者兒子所謂的‘行凶’,就是前腳還有氣的老太太,在狐狸走之後就斷氣了,然後他就一口咬定是那狐狸吸走了老太太的生氣,哭天搶地地要抓。”林穀邊說邊搖頭,“我後來又打聽了一下,這家的兒子啊,平時也不是個什麼孝子,好賭,賭得連老太太的棺材本都想翻出來去輸,自己的母親病得快死了,前兩天卻到鎮上來賣了根老山參,屁顛屁顛地又回去賭了。一個天天泡在賭桌上的人,四體不勤,哪有本事跑到危險的深山老林裏去挖老山參?”

以林穀掌握的信息,事情的真相已經非常明顯,聯想到之前葉蘊的話,納蘭澤不難想象,十年之前,無法化形的葉蘊來到這個村上,靠著偶爾偷些村民的食物度日,後來受了這個老太太照顧,見老太太病種,就挖了山參想給她治病,卻被那個不孝子偷偷拿去換作賭資,不孝子心虛,就把老太太的死推到了葉蘊身上,以掩蓋自己的不孝行為。

“她的喪禮是什麼時候?”

“師兄問這個幹什麼?聽說是後日出殯。”

“多謝!”恰好到了葉蘊換藥的時候,納蘭澤道了聲謝,就去找狐狸。

納蘭澤此時雖然明白,葉蘊並不是喜歡上了什麼姑娘,但心裏也不好受,一想到十年寒來暑往,四季變遷,一隻狐狸幼獸,吃不飽穿不暖,山上有豺狼虎豹山下有惡狗刁民,雨天要麼濕透要麼挨餓,雪天大雪封山瑟瑟發抖。

心塞是治好了又開始心疼……

走進房間的時候狐狸還在睡,禿毛的尾巴把自己圈成一團,扁扁的肚子隨著呼吸可以清晰地數清肋骨,看來要養回原來的雪白滾圓,得花不少時間精力。

至於葉蘊想離開他的心思,納蘭澤已經下決心多花點時間來掐滅。

去客棧廚房張羅了一些吃的,然後頂著林穀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去吧狐狸摸醒投喂。

所以說手感真的變很差,而且大概是恢複了人性,明明沒完全醒的時候,舒服得耳朵尖抖了抖還無意識地蹭了蹭,結果醒了之後就全身僵硬地偷偷往旁邊挪。

納蘭澤冷著臉想果然分開得太久生分了,今後還要多努力。

他根本沒理解,葉蘊狐狸那是一想到有人把自己的脊背摸了個遍渾身酥麻的羞恥感已經快把它漲破了,一抬頭發現對方因為自己偷挪了還生氣了它立馬不敢動了,雖然飯很美味,但這樣舒服又羞恥的折磨真是夠了!

“林穀去打聽過了,後天她出殯,你再休養一日,我帶你去。”納蘭澤見葉蘊聞言抬頭眼睛亮亮地盯著自己,忽果然還是有活力一點好些,而不該是之前那個慘兮兮病怏怏的樣子,忍不住嘴角上揚,摸了摸狐狸頭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葉蘊心想這也太犯規了!哪有長得好看還故意笑的!這說得都是什麼混賬話!想著想著就用油汪汪地嘴咬上了納蘭澤的手,因為沒有使勁,除了糊人家一手油汪汪的口水之外,毫無殺傷力。

“怎麼又哭了?是不是傷口疼?“一隻手被狐狸叼在手裏抽不出來,納蘭澤擔心地想抱葉蘊去換藥也沒辦法,隻好任由葉蘊叼著哭個夠。

不過話說回來,高興也哭不高興也哭,公狐狸都這麼愛哭嗎?還是我養的這隻品種特殊,獨一無二?

納蘭澤表示,在線等,急。

咳,回歸正題,到時以狐狸的形態肯定是沒法出現的,看來隻有用那半吊子的人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