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風雪戲英豪(1)(1 / 2)

雪地裏孤獨行走總是會讓人感覺特別寒冷,然而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孤獨,孤獨的人卻也總是有的。

臘月,飛雪,寒冷的天氣。路上的行人卻不少,行人或三兩成群,或趕著馬車,或騎著駿馬,帶著刀劍棍棒,帶著笑容和豪氣,還有熱情,要把冰雪融化的熱情!誰都知道他們為什麼如此開心,隻有一個人不知道,因為他不想知道——他就是風雪中獨行的人,一個孤獨的少年。

“少年人!天兒這麼冷,進來喝碗熱茶避避風雪再上路吧!”茶棚裏的駝背的老漢費力地喊道。

老漢隻見那少年抬頭向他瞥了一眼,就這一眼,足以令他全身的熱血結冰,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一雙不可思議的眼睛,那麼冷,那麼涼,似乎天地間的風雪全是從這少年的眼裏生出來的。那少年沒有說話,隻是在茶棚外停住了,若有所思地看著棚內熱水騰起的水霧。

“老頭兒,有酒沒有!這茶喝得有什麼味兒,上酒!喝完酒,熱好身子,俺們才有力氣去辦事兒!大夥兒說是不是!”茶棚裏一個絡腮胡大漢囔道!

茶棚裏形形色色的人齊聲應和。他們個個都是當世英豪,原本就該喝酒吃肉,就該殺人決鬥,哪裏有英雄躲在風雪外喝茶!

老漢不再裏棚外那個少年,回到了茶棚裏招呼客人。

“大爺既有大事兒要辦還是不要喝酒的好,喝多了說不好會影響大爺辦事兒。這碗茶既能溫心暖胃,還能醒腦提神,大爺多喝兩碗,肯定會喜歡的!”老漢仍舊隻給客人添茶,因為茶棚裏是沒有酒的。

那絡腮胡大漢卻不停地搖頭。

“不對不對!小老頭兒,這就是你的不是了,誰不知道俺王老三是隻能喝酒提神,那是越喝越精神!你這茶味苦難咽,俺要喝得都反胃了,還怎麼個醒腦提神!”

“飲茶是要細品慢嚐,像大爺您這般囫圇鯨吞,有苦也是自然的……”

“你敢教訓俺!”老茶倌話未說完,就見那“王老三”勃然大怒,一拳砸在茶桌上,隻見整個茶棚都在震動,然而他拳下的桌子卻紋絲未動。這王老三的老子是“幽州力王”王猛,王猛膝下就三個兒子,那王猛也沒讀過書,大字不識,所以三個兒子就叫老大老二老三,簡單好記。但老大老二因學藝不精,年紀輕輕就被仇家所害,所以一生希望全寄托在王老三身上,為傳授武功嘔心瀝血,最後因勞累過度,不過五十歲的年紀就撒手西去了。王老三當然沒有辜負他老子的那番心血,憑一身橫練外功不但早早報了兩個哥哥的仇,而且已經是打遍幽州無敵手,繼承了“幽州力王”的他比他老子還更加名副其實。大家都隻知道他外家功夫了得,剛剛露這一手是有意炫耀他那不為人知又早已初具規模的內功。滿座英雄無不震驚!老茶倌更是縮在一旁不敢出聲。隻有兩個人沒有表現出應有的異樣——一個是在茶棚外的少年,一個是茶棚內的少年。茶棚外的少年滿身風雪,儼然就是一個雪人,沒有動靜可能是他已經凍僵了。茶棚內的少年唇紅齒白,衣著華美,弱不禁風,意外的是他腰間竟然也掛著一把細劍——劍柄懸著七色琉璃穗,劍鞘上雕著金絲蝴蝶翠。他自顧細飲著碗中的粗茶,一臉春風,十分得意!也不知是哪裏的世家公子,既是剛走江湖的雛兒,既不必去得罪,也不必理會他!王老三想道。

“你們既然還有大事要辦,暖了身子快快上路!本公子還等著看好戲呢!王——老——三!”這戲謔似的話是茶棚內的少年說的。“王老三”那是王老三自稱,換做旁人,借他十個膽也是不敢直呼其名,而那少年甚至看都不看一眼王老三,煞有介事地對茶棚外的少年說,“這位兄台站得夠久了,為何不肯進來喝碗熱茶?小弟與你共飲如何!”

“我沒錢!”茶棚外的少年說話了,仍然是那麼冷!就像這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讓人感覺不到絲毫尷尬或者自憐自傷的心情。這等語氣,聽者就算想笑也笑不出來。茶棚內的少年竟然笑了,照理說聽到別人沒錢,就算不予同情也不該取笑,可是他卻笑了,似乎這時候笑本來也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沒錢又何妨!”這少年忽然停止了笑聲,“你背上的包袱裏大約也有一把寶劍,小弟離著這麼遠都能感覺到劍氣如潮,果然是把好劍!兄台用劍逼這裏的人給你奉上一碗,或者索性殺了這些人,占這地方歇腳,想必也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