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嘛綺禮——你這家夥真是——!你不是早就作好決定了嗎!”
“是的,我明白了,既然決定,那就不會後悔……複仇!”低低的自喃聲,與其說是回答,還不如說是自我催眠,從教會監視人員傳來的那個消息,讓言峰的目光變得比以往更加陰冷了;
到現在還在利用自己的立場來偵察敵對陣營的動向,所以他不可能不參加戰鬥,在綺禮苦悶的時候,戰略已經有了切實的進展。
但之前,他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就在幾分鍾前。
“我也迷茫過,也想過放棄,但最後——英雄王,就像你所說的——我這種人,隻能帶著疑問活下去。”
綺禮邊說邊卷起衣袖,確認著手臂上的令咒。
左上臂,有兩枚令咒,那是與assasion保持連接的令咒。
而整個右臂上,是從父親的遺骸回收來的保管的令咒,無數還未確定契約對象的令咒,不光能用來束縛Servant,還能被用來煉成實用性極高的無屬性魔力。
也就是說,能將它們當作模擬的魔術刻印來使用,除去它們是消耗品這一點,現在的綺禮擁有的魔術,足以匹敵積攢下曆代刻印的魔道名門,要繼續參加還在繼續進行的聖杯戰爭,綺禮的準備綽綽有餘。
眼前的路沒有大義,沒有虛名,隻屬於言峰綺禮的戰鬥即將打響。
為了填補自身的虛無,為了確認自身空洞的容量——他會問遠阪時臣,問愛因茲貝倫,以及,問身為願望機的聖杯。
“哈哈哈哈——不過綺禮,雖然有點唐突,但我有幾個問題。”Archer狂傲地笑著,那雙血紅色的眸子透著惡作劇的意味——同時也帶著邪惡的色彩。
“如果你真的決定了要去參加聖杯戰爭的話,那你就會成為遠阪時臣的敵人,也就是說,你現在正毫無防備地和敵人的Servant同處一室,這不是非常糟糕嗎?”
“也不至於,活命的方法我還是有的。”
“噢?”Archer饒有興趣地眯起了眼睛。
綺禮平靜地說道:“既然我現在已與時臣老師敵對,那我也就沒必要再為他的謊話隱瞞了——吉爾伽美什,我來告訴你你所不知道的聖杯戰爭的真相吧。”
“……你說什麼?”Archer聞言疑惑地皺起了眉,綺禮將從時臣處得知的聖杯戰爭的真相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在這個世界‘內’出現的奇跡,是無法在世界的‘外部’通用的,願望機的爭奪隻不過是幌子,‘創始禦三家’另有目的。
原本在冬木舉行的儀式,就是為了將七名英靈的魂魄作為祭品,從而打開通往‘根源’之路的一種嚐試,‘奇跡的成就’這一約定,也隻是為了吸引英靈而用的誘餌,但作為這一‘誘餌’單方麵傳播的結果,現在的聖杯戰爭已經失去了原本的意義,隻剩下一具空殼了。”
這是隻是間桐、遠阪、艾因茲貝倫以及與他們有關的人才知道的秘密,外來的Master和全部的Servant都不知道這一真相。
“這次,唯一想要實現曾經‘創始禦三家’夙願的魔術師,就是遠阪時臣。他想要殺掉全部七名Servant來啟動‘大聖杯’。對,殺了全部七個人,明白嗎——所以時臣老師才那麼吝惜令咒的消耗,在與其它Master們的戰鬥中,他隻能使用兩個令咒,最後剩下的那個,等到一切都結束之後,他要用它來命令自己的Servant自殺。”
Archer一言不發的聽完,用異常冷漠的表情壓低聲音詢問道:“……你是說,遠阪時臣對我展現的忠義,都是在欺騙我嗎?”
綺禮明白老師的為人,再加上幾分鍾前得到的那個消息更是讓他下定了決心,所以,他緩緩地搖頭:“他確實對‘英雄王吉爾伽美什’帶著無上的敬意,但對身為Servant的Archer,就完全不同了,也就是說,你隻不過是個象征,和雕像以及肖像畫的意義差不多。如果放在畫廊最為顯眼的位置,那麼經過的所有人都會報以恭敬的注目禮——但如果更換藏品時將這個象征物撤了下來,那麼它就會遭到唾棄。
也就是說,時臣老師說到底是個徹頭徹尾的‘魔術師’,Servant對他而言隻不過是個道具,他冷靜地對我說過,就算自己崇拜英靈,也不會對偶像抱有任何幻想。”
聽到綺禮的述說,Archer恍然大悟般重重點了點頭,隨後又露出了之前那種邪惡的微笑,寬容中帶著殘忍,豪放中帶著絕對,一切都隻憑著他一句話就能下論斷,身為絕對存在的王者的笑容。
“時臣——事到如今我終於發現了你的價值,那個無聊的男人居然也能讓我這樣愉快啊。”如果從他的言外之意看來,這完全是一句足以讓人血液凍結的淒慘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