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次重生。
泮恢複意識時,自己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營養罐中。他的身體細胞被不斷的複製,不斷被摧毀,然後不斷重生。
泮嘴角扯出自嘲的冷笑——嗬,又一次,被殺死了。
不過記憶的最後,殺死他的不是渚,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青年——自己被蘇向光按上虛假的記憶扮演的角色“蘇向輝”。
或者說他是被那個不著調的青年最後的動作給嚇死的,那該死的丟臉死法!比自己體溫要高的嘴唇貼在臉頰的感覺……真是他媽的惡心!完全沒有這種體驗的泮想道。
他其實很討厭這樣,討厭變成一隻關在籠子的野獸。
但是他無法戰勝渚,也無法自我穩定像定時炸彈一樣的身體,所以他隻能允許那群人在自己的身上做著惡心的實驗。如果有一天他能夠進化到擺脫病毒的束縛,他會毫不猶豫的殺了這群天天在他身上做研究的科學家。
正當泮想得出神時——
“真是一個漂亮的少年呢。”完全陌生的聲音響起,帶著泮十分熟悉的殺意。
漂亮?
從來沒有人用這種詞語來形容過自己,泮聽到的更多是專業性的術語,對於自己身體的分析報告。那些可惡令自己感到十分不快的數據。
水鳳音伸手按在玻璃罩上,酒紅的眼睛中倒映著泮的身影。她的身後,破碎的肢體,被鮮血染紅的儀器,都暗示著這個秘密的研究所已經被叛神者屠殺殆盡。
“咳咳……”泮被浸泡在營養液中,剛想說話卻被水狠狠嗆到。
“我是水鳳音,一個叛神者組織的小小首領。”女子很謙虛的自我介紹到。
“你的願望……是要毀滅你的‘哥哥’。”
“我們都是有著各自的毀滅願望而聚集在一起的‘叛神者’,與其在這裏苟且偷生,不如加入我們呢,漂亮小子。”水鳳音隔著玻璃罩,但是聲音無比清晰傳到泮的耳朵。
泮的眼睛一下子瞪大,她怎麼會知道?!
“天主教七宗罪中的第六宗罪,財產之罪——妒忌,‘財產’,更多的是指才能、能力,你妒忌著你的克隆原體‘成功實驗體’的稱號而想要殺掉他。”水鳳音的聲音柔美充滿蠱惑,“憑你的力量,還有這些不知好歹的人類,是永遠無法靠近有年輕的騎士長保護的渚。想要毀滅那個男人……你需要更強大的力量。”
泮靜靜看著水鳳音,似乎在思考她話的可信度。
叛神者,一個比自己還要危險的怪物,和他們合作,意味著更高的被背叛的風險。
水鳳音無辜的歪著頭,淡定的接受泮的視覺審視。如果她的手沒有沾滿鮮血,她的背後沒有血流成河,所有人更願意相信她是一個童話裏海國的妖精,而不是妄圖毀滅世界的叛神者。
泮平靜的樣子和渚很想,沉默沒有存在感,仿佛隨時都會從世界上消失。
妒忌?這是一種怎樣的情感,沒有人交過泮。他的記憶中隻有那種對於渚莫名其妙卻又執著的恨意。
妒忌……或許就是當他看見渚跟在那個名叫鍾離無愛的少女身後,靜靜微笑時心髒的那種疼痛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終於,泮伸出右手,按在玻璃罩上,與水鳳音的手掌重合。玻璃罩上出現密集的蜘蛛網狀紋路,營養液從裂縫中噴湧而出!
“你的願望不能依托別人,應該自己去實現。”
是的依靠那群科研瘋子,自己永遠都不能達到目的。